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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7:48: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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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状元陆淮安为了一个外国捞女,要放弃京大去读一所欧洲野鸡大学。他父母求我劝劝,我反手就是一个支持,把他捧得高高的。他感动得稀里哗啦,把我家传的文昌玉佩抢走送给捞女当定情信物。他不知道,那所每年学费五十万的“贵族学院”,是我前世亲手端掉的诈骗窝点。我报警说玉佩被抢,看着他身败名裂,然后坐等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,欣赏他被骗光所有钱财的蠢样。1高考成绩公布那天,我妈炖了一锅十全大补汤,让我给陆淮安送去。她喜气洋洋地说:「晚晚,淮安这次可是市状元,你俩从小一起长大,可得把关系抓牢了。咱们家就指望你嫁进陆家,下半辈子吃穿不愁。」我看着保温桶里油腻的鸡汤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上一世,也是这锅汤。我欢天喜地地送过去,却撞见陆淮安为了一个叫伊莲娜的野模,当着他父母的面,把京大的录取意向书撕得粉碎。他要去什么「圣德曼皇家学院」,一所听都没听过的欧洲野鸡大学。我急疯了,哭着求他别犯傻。他嫌我聒噪,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。「苏晚,你懂个屁!」「伊莲娜的母亲是欧洲的伯爵夫人,她能带我进入真正的上流社会,京大算什么东西?」后来,我们的婚礼上。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,把我灌醉,然后亲手打断了我的双腿。他猩红着眼睛,像一头疯狗,把我的头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。「都是你!如果不是你当年死缠烂打,让媒体曝出我‘为爱弃名校’,伊莲娜怎么会被她母亲禁足,怎么会得抑郁症跳楼死了!」「她死了,你也别想活!」「苏晚,我要你这条贱命,去给她陪葬!」骨头碎裂的剧痛,和深入骨髓的恨意,将我一同撕裂。再睁眼,我又回到了这里。手里是温热的保温桶,耳边是我妈殷切的叮嘱。我拎着汤,一步步走到陆淮安家门口。门没关。客厅里,陆淮安的爸妈正对着他苦口婆心。「淮安啊,京大可是全国第一的学府,你可不能为了个外国女人自毁前途啊!」陆淮安一脸不耐烦,眉宇间是我从未见过的桀骜和轻蔑。「前途?你们懂什么是前途吗?」「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城市里当个公务员,就是你们眼里的前途?」「伊莲娜说了,只要我跟她去圣德曼,毕业就能进摩根大通,年薪千万起步。你们能给我什么?」我走进客厅,把保温桶重重地放在茶几上,发出一声巨响。「陆阿姨,说得对。」所有人都愣住了,齐刷刷地看向我。我微笑着,直视陆淮安震惊的眼睛。「淮安的前途,可不能被京大这种地方耽误了。」「圣德曼皇家学院,一听就比京大高级多了。咱们这种普通人,一辈子都够不着那种门槛。淮安有这个机会,是他的福气。」陆家父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。陆淮安的眼神却亮了,他像是找到了知音,大步走到我面前。「苏晚,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!你也是见过世面的!」我笑得更灿烂了。「那是自然。对了,我还听说伊莲娜家世显赫,她爸爸好像是中东的什么石油大亨,家里有矿呢。」我随口胡诌。果然,陆淮安的眼睛更亮了,而他爸妈的脸色则从黑变成了绿。上一世,他们就是这样,一边劝儿子,一边又暗中打听伊莲娜的家底,生怕错过了攀高枝的机会。他们的势利和贪婪,我早就看透了。陆淮安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。「晚晚,你真好!你等着,等我从圣德曼毕业,成了人上人,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娶你!」他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,和对我这个「垫脚石」的理所当然。我心底冷笑,脸上却装出感动的样子。「好啊,我等你。」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响了。他看到来电显示,脸上的笑容瞬间化成一滩蜜,转身就跑去阳台接电话,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。「宝宝,我正在跟他们说呢,他们都不理解我,只有苏晚支持我……」我看着他的背影,垂下眼帘。手机,对了。我立刻从包里掏出手机,当着陆家父母的面,拨通了本市最有名的教育版记者的电话。电话刚接通,我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:「喂,王记者吗?我有个大新闻要爆料。」「今年的市状元陆淮安,为了一个外国野模,放弃了京大的录取,要去一所名不见经传的骗子学校……」我的话还没说完,一道黑影猛地向我扑来。陆淮安疯了一样抢过我的手机,狠狠砸在地上。崭新的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。「苏晚!你他妈敢告状!」他面目狰狞,一脚踩在我碎裂的手机上,像是要把它碾进地里。「我就知道你是装的!你就是嫉妒伊莲娜!你这个毒妇!」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,后脑勺重重磕在墙角,眼前金星乱冒。陆母尖叫着上来拉架。陆父则指着我的鼻子骂:「你这个小丫头片子,心肠怎么这么歹毒!想毁了我儿子吗!」我捂着后脑勺,慢慢站直身体,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一家人。「陆淮安,你放心。」「我不仅要告状,我还要让全市的人都知道,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。」说完,我没再看他们扭曲的脸,转身就走。走出陆家大门,我吐出一口浊气。天,还是那么蓝。但这一次,地狱里的人,该换一换了。2我捂着流血的后脑勺回到家。开门的是我爸,他看见我狼狈的样子,脸色大变。「晚晚,这是怎么了?是不是陆淮安那小子欺负你了!」我妈也从厨房冲了出来,看到我头上的伤,眼泪一下就出来了。「天杀的陆淮安!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!」上一世,他们也是这样为我心疼。可后来,为了给我治病,他们卖了公司,卖了房子,欠下还不清的巨额债务。最后,被陆淮安带来的催债人,活活打死在我的墓碑前。我扑进他们怀里,眼泪再也忍不住。「爸,妈,我没事。」我哽咽着,感受着他们怀抱的温暖。这一次,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。爸妈给我处理好伤口,脸上的怒气还没消。我爸抄起电话就要打给陆家。「不行!这事没完!我非要他们给个说法!」我一把按住他的手。「爸,别打了。」我平静地看着他们:「从今天起,我们家和陆家,再没有任何关系。」爸妈愣住了。「可是晚晚,你和淮安……」我打断我妈的话,语气决绝。「没有我和他。以前是我瞎了眼,以后不会了。」他们看着我坚定的眼神,没再说什么,只是一个劲地叹气。晚上,我躺在床上,后脑勺的伤口一阵阵抽痛。那些被我刻意压制的血色记忆,像是挣脱了牢笼的猛兽,疯狂地向我涌来。婚礼那天,宾客满堂。陆淮安穿着洁白的礼服,笑着向我走来。他附在我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森然说道:「苏晚,好戏开始了。」然后,他当着所有人的面,将一杯滚烫的红酒,从我的头顶淋下。我尖叫着,在一片混乱中被他拖拽,摁倒。他的皮鞋,重重地踩在我的手指上,一根,一根,碾过。「伊莲娜的手,就是被你找人打断的吧?」「她弹钢琴的手,废了。」「所以,你的手,也别要了。」我疼得昏死过去,又被冷水泼醒。教堂的大门被锁死,那些原本祝福我们的宾客,都成了看客。陆淮安指着我,对他们说:「这个女人,害死了我最爱的人。」「今天,我要让她血债血偿。」……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,浑身都被冷汗浸透。窗外的月光,凉得像水。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心口疼得像被人生生挖开一个洞。就在这时,我妈推门进来了。她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。「晚晚,你吓死我了,是不是做噩梦了?」她把锦盒放在我床头,坐下来,轻轻拍着我的背。「别怕,妈妈在呢。」我平复下呼吸,看向那个锦盒。打开它,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通体温润的玉佩,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纹路。是文昌玉佩。我外公是国内有名的玉雕大师,这枚玉佩是他亲手所雕,说是能保佑我学业有成,金榜题名。我从小戴到大,直到高考前,外公去世,我才把它收了起来。「妈,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?」我妈摸着我的头,叹了口气。「今天的事,我知道你受委屈了。但是晚晚,陆淮安毕竟是市状元,陆家现在虽然一般,但以后肯定差不了。」「你明天把这个玉佩送过去,就当是赔礼道歉了。咱们女孩子家,不能太犟。」我的心,一点点沉下去。上一世,我就是听了妈妈的话,带着这枚玉佩去给陆淮安道歉。他收下了玉佩,却转身就把它送给了伊莲娜。伊莲娜把玉佩挂在她的猫身上,拍照发朋友圈,配文:「连中国的护身符,都爱上了我这只波斯猫。」我成了整个圈子的笑柄。而这枚承载着外公心血和祝福的玉佩,最终和那只猫一起,被摔得粉碎。我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中一片清明。我拿起玉佩,把它重新挂回脖子上。玉佩贴着皮肤,传来丝丝凉意,却让我混乱的心安定下来。「妈,我知道了。」「明天,我会去亲自解决这件事。」第二天一早,我就接到了陆淮安的电话。他的语气,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高高在上。「苏晚,昨天是我冲动了。你现在来XX KTV,302包厢,当着我朋友的面给我道个歉,这事就算过去了。」我握着电话,冷笑出声。「好啊。」「我马上就到。」陆淮安,还有伊莲娜。我们之间的账,也该好好算算了。3我到「皇朝KTV」的时候,302包厢里已经鬼哭狼嚎。推开门,一股混杂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。我们班的尖子生,几乎全都在。陆淮安坐在最中间,左拥右抱,伊莲娜像一只妖娆的猫,亲昵地靠在他身上。看到我,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带着审视和不善,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。伊莲娜率先开口,她操着一口夹生的中文,语气却格外傲慢。「苏晚,你来啦。」「淮安说你昨天做错了事,是来道歉的吗?」陆淮安抬了抬下巴,示意旁边的人给我倒酒。一杯满满的龙舌兰,被推到我面前。「苏晚,喝了它,昨天的事一笔勾销。」他轻描淡写地说着,仿佛昨天那个把我推倒在地、踩碎我手机的人不是他。周围的同学开始起哄。「喝啊!苏晚!别给脸不要脸!」「就是,要不是看在淮安的面子上,谁带你玩啊!」我看着那杯酒,又看了看他们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。上一世,我为了让他改回志愿,喝下了一整瓶白酒,换来了胃穿孔和ICU的三日游。这一世,还想故技重施?我端起酒杯,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,手腕一抖。金黄色的酒液,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尽数泼在了伊莲娜那张画着精致浓妆的脸上。「啊!」伊莲娜尖叫起来,妆容花了,假睫毛掉了,狼狈不堪。整个包厢,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。陆淮安最先反应过来,他猛地站起身,目眦欲裂。「苏晚!你他妈疯了!」他扬起手,一巴掌就要向我扇来。我没躲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「陆淮安,你敢动我一下试试。」我的眼神,平静得可怕。他的手,停在了半空中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被我看得有些心虚。伊莲娜哭哭啼啼地扑进他怀里。「淮安,她欺负我……你看我的脸,我的新裙子……这可是香奈儿的限量款!」陆淮安心疼地搂着她,转头怒视我。「苏晚!立刻给伊莲娜道歉!」我笑了。「道歉?可以啊。」我环视一周,目光从每一个同学脸上扫过,然后,定格在角落里一个巨大的投影幕布上。「不过,在道歉之前,我想请大家看样东西。」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U盘,走向点歌台。陆淮安想阻止我,却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。我把U盘插上。下一秒,幕布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。正是昨天,市教育版记者发布的独家新闻。标题异常醒目:《本市高考状元为爱痴狂?是真爱无敌还是另有隐情?》新闻里,陆淮安的照片被打上了马赛克,但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。报道内容,更是将他为了一个「来路不明」的外国交换生,毅然放弃京大,选择一所「疑似海外骗子机构的野鸡大学」这件事,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。虽然没有点名道姓,但每一个字,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陆淮安脸上。包厢里,同学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。「天啊,这说的是不是陆淮安啊?」「圣德曼皇家学院……真的假的?听起来好牛逼啊!」伊莲娜的哭声停了,她看着幕布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她忽然指着我,大声说:「是她!是她找记者乱写的!」「淮安,她就是嫉妒我!她见不得你好!」同学们看我的眼神,再次充满了敌意。我迎着他们的目光,不慌不忙地开口。「哦?是吗?」「那不如,我们请伊莲娜同学,亲自给我们介绍一下这所‘圣德曼皇家学院’?」我转向伊莲娜,笑得意味深长。「比如说,它的世界排名是多少?有哪些知名校友?或者,你那位当‘伯爵夫人’的妈妈,能不能跟我们视频连线一下?」伊莲娜的脸色,彻底白了。她支支吾吾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陆淮安看不下去了,他一把关掉投影,冲我低吼。「苏晚,你够了!」「伊莲娜家里的事,是你能随便打听的吗?你这是侵犯隐私!」「我告诉你,圣德曼的好,是你们这种凡人理解不了的!我已经交了五十万的‘诚意金’,下周就去瑞士参加他们的精英夏令营!」他说完,骄傲地挺起胸膛。旁边的同学立刻发出一阵惊呼。「五十万!天啊,这也太有钱了吧!」「陆淮安,你真的要去啊?带带我呗!」「伊莲娜同学,你们学校还招生吗?我爸也能拿出五十万!」看着他们一双双被欲望和虚荣点亮的眼睛,我只觉得可悲又可笑。上一世,就是这群人,被骗光了学费和前途,最后还要怪我没有早点戳穿骗局。人性,真是个有趣的东西。我不想再跟他们废话,转身准备离开。可就在我走到门口时,陆淮安却突然冲了过来,一把拽住我的手腕。「苏晚,你想走?没那么容易!」他把我死死地抵在门上,眼中闪着危险的光。「你今天搅了我的局,让我和伊莲娜在朋友面前丢了脸,这笔账怎么算?」他的另一只手,不安分地伸向我的脖子。我心中警铃大作。下一秒,脖子上一凉。他竟然一把扯下了我戴着的文昌玉佩!「这个,就当是你的赔罪了。」他把玉佩攥在手心,冷笑着说。我看着他手里的玉佩,那是外公留给我唯一的念物,我的眼睛瞬间红了。「陆淮安,把它还给我!」我冲上去想抢回来,却被他轻易地推开。他把玉佩举到伊莲娜面前,像献宝一样。「宝宝,别生气了,这个送给你,就当是赔罪礼物。」伊莲娜破涕为笑,她接过玉佩,在我眼前晃了晃,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。「谢谢你,淮安。」「不过,这块玉看起来好普通哦,回去我让妈妈给我换个卡地亚的项链吧。」她说完,就把玉佩随意地塞进了她那只价值不菲的鳄鱼皮手包里。我的心,像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切割。我死死地盯着陆淮安,一字一句地说:「陆淮安,你会后悔的。」他嗤笑一声,不以为意。「后悔?我陆淮安的人生字典里,从来没有这两个字。」「苏晚,我警告你,别再耍花样。志愿填报截止日期还有三天,你最好老实点。不然,我可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。」他的话里,满是威胁。而我知道,他说的不是假话。上一世,他就是为了不让我「捣乱」,把我关在了车里,整整一天一夜。这一次,我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。我没再说话,转身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。门关上的瞬间,我听到了里面再次传来的欢声笑语。我握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。陆淮安,伊莲娜。你们等着。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4从KTV出来,我没有回家,而是直接去了警察局。「警察同志,我要报案。」「我的传家宝,一枚价值连城的文昌玉佩,被人抢走了。」我提供了陆淮安和伊莲娜的信息,并且着重强调了玉佩的「预估价值」。「我外公是国内顶尖的玉雕大师,这枚玉佩是他的封山之作,市场估价至少在三百万以上。」警察同志一听数额巨大,立刻重视起来,当场立案。我走出警察局,看着蔚蓝的天空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陆淮安,你不是喜欢玩吗?我陪你玩到底。我算着时间,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找到KTV去。果不其然,不到半小时,我的手机就响了。是陆淮安打来的,电话一接通,就是他气急败坏的咆哮。「苏晚!你他妈竟然报警!」「你知不知道警察都找上门了!我正在做笔录!你是不是想让我坐牢!」我掏了掏耳朵,慢悠悠地说:「抢劫罪,数额巨大,情节严重,好像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吧?」「陆状元,你进去待个十年,出来正好四十岁,人生还能重新开始,不错。」电话那头,是死一般的沉寂。过了许久,才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。「你到底想怎么样?」我轻笑一声。「很简单。」「第一,让你那个好宝宝伊莲娜,亲自把玉佩还给我。」「第二,在全班同学面前,给我鞠躬道歉。」「第三……」我顿了顿,声音冷下来,「你不是要去圣德曼吗?我给你加把火。」我挂了电话,直接把录音发给了之前联系的那个教育版记者。然后,我给陆淮安发了一条短信。「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,做不到我说的,后果自负。」做完这一切,我才终于感觉胸口那股郁气散了一些。回到家,爸妈看我脸色不好,也没多问。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登录了高考志愿填报系统。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学校名字,我的手有些发抖。上一世,我的志愿是京大。可为了找到被关起来的我,爸妈错过了志愿提交的最后期限。后来,我虽然求着陆淮安改回了京大,自己却因为身体原因,只能去一所本地的二本院校。我们的人生,从那一刻起,天差地别。而这一世,我看着「京大」那两个字,仿佛看到了我崭新的人生。我正要填报,一个弹窗突然跳了出来。是京大招生办的官方邮件。「苏晚同学,你好。鉴于你在全国中学生‘新叶杯’作文大赛中荣获特等奖,我校决定对你进行破格录取。你的档案已被我校‘人文科学实验班’提前锁定,无需填报志愿。请于三日内点击确认,否则视为放弃。」邮件的落款日期,是一周前。我愣住了。彻底愣住了。「新叶杯」作文大赛……我确实参加过,也确实拿了特等奖。但我从来不知道,这个奖项,竟然可以直接保送京大!上一世,这段时间我不是在ICU,就是在去ICU的路上,焦头烂额,根本没空查看邮箱。我错过了确认期限,被取消了资格,也错过了我自己的人生。原来,我根本不需要求任何人。原来,命运早就给了我最好的安排。我的眼泪,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。不是悲伤,是喜悦,是委屈,是劫后余生的庆幸。我颤抖着手,移动鼠标,重重地按下了「确认接受录取」的按钮。页面跳转,一行鲜红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中央。「恭喜你,苏晚同学,欢迎加入北京大学!」我看着那行字,趴在桌子上,哭得像个孩子。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。我擦干眼泪,点开一看,是十几个未接来电,全都来自陆淮安。微信里,更是被他轰炸了。「苏晚!你到底在哪里!」「你快撤案!记者又来采访我了!学校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!」「算我求你了行不行?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?」「你把玉佩的钱算出来,我赔给你!我把车卖了赔给你!」我冷笑着一条条看完。现在知道怕了?晚了。我慢条斯理地回复他。「我的要求,一条都不能少。」然后,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。世界,终于清静了。我躺在床上,前所未有地轻松。陆淮安,你慢慢玩。你的好日子,还在后头呢。5第二天,全城都炸了。《高考状元情陷跨国骗局,五百万传家宝不翼而飞》的新闻,以病毒般的速度席卷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。这一次,报道不再遮遮掩掩。陆淮安和我的名字,都被清清楚楚地写了上去。他如何为了「三无」交换生伊莲娜,放弃京大,选择学费高达百万的「圣德曼皇家学院」。他又如何在一场「私人派对」上,与该交换生一同「拿」走了我价值「三百万」的传家玉佩。整个事件,被描绘得活色生香,充满了桃色、金钱和阴谋的味道。学校的贴吧、本地的论坛,全都在讨论这件事。陆淮安,这个曾经被誉为「天之骄子」的市状元,一夜之间,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「我靠!陆淮安也太不是人了吧?为了个洋妞,连脸都不要了?」「那个伊莲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一看就是个捞女!」「心疼苏晚,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,喂了狗了。」「那个圣德曼一听就是骗子公司好吗?状元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?」我刷着这些评论,心情格外舒畅。舆论的刀子,有时候比真刀子更伤人。陆淮安,这才只是开胃菜。中午十一点五十分,离我给出的最后期限还有十分钟。我的手机响了。是一个陌生号码。我接起来,里面传来伊莲娜带着哭腔的声音。「苏晚,我错了……你能不能放过我们?」「玉佩我还给你,我们现在就在你家楼下。」我走到窗边,拉开窗帘。楼下,陆淮安和伊莲娜像两只丧家之犬,站在烈日下。陆淮安的脸上,满是屈辱和不甘。伊莲娜则哭得梨花带雨,我见犹怜。可惜,我不是男人。我对着电话,冷冷地说:「上来吧。」五分钟后,门铃响了。我爸妈开了门,看到他们,脸色立刻沉了下来。陆淮安和伊莲娜低着头,不敢看我爸妈。伊莲娜双手捧着那个装着玉佩的锦盒,递到我面前。「苏晚,对不起……玉佩还给你。」我打开锦盒,确认玉佩完好无损,才接了过来。然后,我看向陆淮安。「我的第二个要求呢?」陆淮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,他死死地攥着拳头,身体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。我爸冷哼一声:「怎么?做错了事,连个歉都不敢道?」伊莲娜推了推他,「淮安,你快点啊……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陆淮安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对着我,弯下了他那曾经高傲无比的腰。「对……不……起。」三个字,从他牙缝里挤出来。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索然无味。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人。为了他,我赔上了一辈子,换来的却是挫骨扬灰的下场。而现在,仅仅是让他低下头,就已经如此艰难。我收回目光,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。「滚吧。」「以后,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。」陆淮安猛地抬起头,眼中是滔天的恨意。我知道,他恨我。恨我让他身败名裂,恨我让他颜面扫地。可那又怎样呢?他的恨,对我来说,一文不值。他们走后,我立刻给警察局打了电话,销了案。然后,我把家里所有的座机线都拔了,手机也调成了静音。接下来几天,整个城市都因为「状元门」事件而闹得沸沸扬扬。陆淮安被京大取消了预录取资格。我们高中,为了撇清关系,也立刻发表声明,称陆淮安的行为纯属个人问题,与学校教育无关。陆家成了全城的笑柄,据说陆淮安的父母连门都不敢出。而作为事件的另一位主角,伊莲娜在归还玉佩的第二天,就销声匿迹了。听说,她连夜买了机票,逃回了她的国家。至于陆淮安那五十万的「诚意金」,自然也打了水漂。班级群里,那些曾经对「圣德曼」趋之若鹜的同学,此刻都噤若寒蝉,庆幸自己没有被骗。有人私下加我微信,跟我道歉。「苏晚,对不起,那天是我不好。」「陆淮安太不是东西了,你别难过。」我一律已读不回。道歉?如果道歉有用,还要警察干什么?更何况,他们的道歉,廉价得可笑。终于,高考志愿填报截止了。几天后,京大的正式录取通知书,通过特快专递,送到了我的手上。我拿着那封鲜红的通知书,站在阳光下,仿佛握住了我滚烫的新生。至于陆淮安,听说他最后走投无路,被他爸妈塞进了一所三流的民办大专。曾经的市状元,沦落至此。所有人都说,是我毁了他。只有我自己知道。毁掉他的,从来不是我。而是他自己那无底线的贪婪和愚蠢。6九月,我独自一人,踏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。爸妈想送我,被我拒绝了。我想,新的人生,应该由我自己开启。京大的校园,比我想象中还要大,还要美。古色古香的建筑,郁郁葱葱的林荫道,还有身边一张张洋溢着青春和朝气的脸庞。我深吸一口气,空气里都是自由和希望的味道。我很快适应了大学生活。人文科学实验班,汇聚了全国各地的文科学霸。这里的每一个人,都博学、有趣、闪闪发光。我和他们一起上课,一起泡图书馆,一起为了某个学术问题争论得面红耳赤。我开始写作,参加各种文学社团,我的文章,常常被发表在校刊的头版。我不再是那个跟在陆淮安身后,唯唯诺诺、黯淡无光的小镇女孩苏晚。我是京大中文系的苏晚。一个全新的,为自己而活的苏晚。我以为,我和陆淮安,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。直到大一的寒假。我回家过年,在家门口,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他瘦了,也黑了。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廉价羽绒服,头发乱糟糟的,眼神里满是疲惫和颓丧。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,早已被生活磋磨得不见了踪影。他看到我,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种混杂着惊喜、悔恨和期盼的复杂光芒。「晚晚……」他向前一步,想抓住我的手。我后退一步,避开了他的触碰,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「有事吗?」我的疏离,让他脸上的光芒瞬间熄灭。他搓着手,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。「晚晚,我……我错了。」「你原谅我好不好?我们重新开始。」他急切地说着,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。「我知道我以前混蛋,我不该听那个女人的话……我现在都想明白了,这个世界上,只有你才是真心对我好的。」「我已经在复读了,我明年一定也能考上京大!到时候,我们还像以前一样,好不好?」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很好笑。「陆淮安,你是不是忘了,你是怎么对我的?」「你忘了你是怎么把我推倒在地,忘了你是怎么抢走我外公留给我的玉佩,忘了你是怎么把我害得身败名裂的?」「还是说,你觉得你一句‘我错了’,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抹掉?」我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刀子,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。他的脸色,一寸寸地白下去。「我……我知道我错了……我会补偿你的,晚晚,你相信我!」「补偿?」我冷笑一声。「你拿什么补偿?」「用你那所谓的可笑爱情,还是用你那已经被你自己亲手毁掉的前途?」「陆淮安,收起你那廉价的深情吧。」「你和我,从你选择伊莲娜和那所野鸡大学的那一刻起,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。」说完,我不再看他,径直从他身边走过,打开了家门。关上门的那一刻,我听到了他压抑的,绝望的哭声。但我没有回头。有些错,犯下了,就是一生一世。有些伤害,造成了,就永远无法弥补。陆淮安,你的人生,是你自己选的。是地狱还是天堂,都与我无关了。后来,我听说,陆淮安复读失败了。第二次高考,他的成绩,甚至还不如第一年。他彻底成了一个笑话。再后来,他爸妈托了无数关系,花了一大笔钱,把他送出了国,去的,好像是乌。他说他要在那里,重新开始。我只是听着,没再发表任何看法。不久之后,鹅吴冲突爆发。我在新闻上,看到了满目疮痍的基辅,还有那些四散奔逃的难民。我妈看着新闻,忽然叹了口气。「也不知道陆淮安那孩子,现在怎么样了。」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,淡淡地说:「妈,吃饭吧。」「别人的事,跟我们没关系。」是的,没关系了。我的世界,阳光正好,春暖花开。而他的世界,是战火纷飞,还是颠沛流离,都只是我朋友圈里,一条无关紧要的国际新闻而已。我拿起手机,点开微信。置顶的,是京大文学社的群聊。社长在群里艾特我。「@苏晚,你上次那篇关于‘人性与救赎’的小说,反响特别好,拿了全国大学生文学竞赛的金奖!奖金五万块!」「出版社的编辑已经联系我了,说想给你出书!快出来领赏!」群里,一片「恭喜」和「大佬求带」的表情包。我看着屏幕,笑了。7我以为陆淮安这个名字,会像一颗被我从鞋底抠掉的石子,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轨迹里。直到大四那年,我接到一个跨国长途。电话那头,是一个声音沙哑、说着蹩脚中文的女人。「是苏晚吗?」「我是陆淮安的妈妈。」我愣了一下,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把这个声音翻找出来。她们不是把他送去乌克兰了吗?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?不等我开口,陆母就在电话那头嚎啕大哭起来。「晚晚,你救救淮安吧!我求求你了!」「基辅被炸了!到处都是炮弹!我们已经半个月联系不上他了!」「你不是在京大吗?你认识的人多,路子广,你一定有办法的,对不对?」她的哭声,尖利得刺耳,充满了绝望和无助。我握着电话,心底一片冰凉。救他?凭什么?上一世,他把我推进地狱的时候,可曾想过要救我?我甚至没有听完她的哭诉,就直接挂断了电话,然后拉黑。但陆母并没有放弃。她开始通过各种我认识的亲戚、朋友,甚至是我爸妈的同事,疯狂地给我打电话、发信息。信息的内容,从一开始的苦苦哀求,变成了道德绑架。「苏晚,你和淮安毕竟是青梅竹马,你怎么能见死不救?」「你是不是还记恨我们?淮安已经得到报应了,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!」「你要是不救他,你就是杀人凶手!你会遭天谴的!」我爸妈被她骚扰得不胜其烦,找到我,欲言又止。我妈看着我,小心翼翼地问:「晚晚,要不……咱们就当做善事,找人打听一下?」我放下手里的书,看着他们,眼神平静却坚定。「爸,妈。」「当年他把我打伤,抢走我外公的玉佩时,你们也在场。」「现在他身陷险境,是战争造成的,不是我。我没有能力,也没有义务去救一个曾经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。」「他的死活,与我无关。」我爸叹了口气,没再说什么。他知道我的性子。这场闹剧,一直持续到半个月后。一张照片,突然在外网疯传,随后被国内的媒体转载。那是一张战地记者拍摄的照片。废墟之上,一个亚裔男人的尸体,被压在倒塌的墙壁下,只露出一只手。那只手上,死死地攥着半块碎裂的玉佩。那玉佩的样式,和我那块文昌玉佩,一模一样。新闻的标题是:《在乌中国留学生不幸遇难,遗物似乎指向一段破碎的过往》。报道里,提到了这名留学生叫陆淮安,曾经是国内某市的高考状元。照片和新闻,像一颗深水炸弹,再次引爆了舆论。所有人都知道了,陆淮安死了。死在了异国他乡的战火里。他临死前,手里还攥着那块代表着我们过往的玉佩。一时间,所有的风向都变了。那些曾经骂他活该的人,开始同情他,惋惜他。而我,那个曾经的受害者,转眼间,就成了众人眼中冷血无情、见死不救的「毒妇」。「苏晚也太狠了吧?人都死了,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!」「是啊,一日夫妻百日恩,何况他们还是青梅竹马。陆淮安临死都想着她,她却……」「我听说陆淮安的妈妈给她下跪了,她都无动于衷。」「最毒妇人心,古人诚不我欺。」陆母更是趁机接受了媒体采访。她对着镜头,哭得撕心裂肺,将陆淮安塑造成一个为爱远走、悔不当初的痴情种。而我,则成了那个逼死他的罪魁祸首。「如果不是苏晚当初那么决绝,把淮安逼上绝路,他根本不会去乌克兰!」「他一直跟我说,他想重新开始,他想挣大钱,回来风风光光地把苏晚娶回家!」「是苏晚杀了他!是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杀了我唯一的儿子!」她甚至把我被京大提前录取的事情也捅了出来,说我早就计划好了一切,就是为了报复陆淮安,把他踩进泥里。我被推上了风口浪尖。我的手机被打爆,社交账号的私信里塞满了各种恶毒的诅咒和谩骂。甚至有极端的人,找到了我在京大的住址,往我宿舍门口泼红油漆,贴满了骂我「杀人凶手」的大字报。学校找我谈话,建议我暂时休学,避避风头。我站在辅导员的办公室里,看着窗外,天阴沉沉的,像要下雨。我平静地拒绝了。「老师,我没错。」「我不会休学。」走出办公室,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是伊莲娜打来的。她回国后,就再也没有出现过。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我新号码的。电话里,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。「苏晚,听说你成名人了?」「被人骂杀人凶手的感觉,怎么样?」8我握着电话,走到未名湖畔一个无人的角落。「是你做的?」我冷冷地问。陆淮安的那张尸体照片,在国内传得那么快,背后如果没有人推波助澜,我绝不相信。伊莲娜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了起来,声音尖锐又刺耳。「是又怎么样?」「苏晚,你当初让我那么没面子,害我被我妈骂了个狗血淋头,还损失了陆淮安那么大一个金主。这笔账,我可一直给你记着呢!」「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他?我不过是看中他家有点小钱,又好骗罢了。那个圣德曼,是我一个表哥开的皮包公司,专门骗你们这种想走捷径的中国傻子。」「本来一切都很顺利,都怪你!是你毁了我的好事!」「现在好了,陆淮安死了,死得好!」「你呢,成了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哈哈哈,我看到那些新闻的时候,简直要开心死了!」她疯狂地笑着,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完成的得意之作。我的心,沉到了谷底。原来,这一切,都是她设计的。她利用陆淮安的死,作为报复我的武器。好一招借刀杀人。「你到底想怎么样?」我问。伊莲娜的笑声戛然而止,语气变得阴狠。「怎么样?我要你身败名裂!」「你不是要出书吗?我告诉你,有我在,你这辈子都别想!」「我手里,可还有点好东西呢。」说完,她就挂了电话。第二天,网上就爆出了一段视频。视频的场景,是我们当年的高中毕业晚会。画面里,我喝得烂醉如泥,被几个同学架着,送进了酒店的房间。而那个房间,正是陆淮安的。视频很短,只有十几秒,却足以引人遐想。紧接着,伊莲娜用小号发布了一篇长文。文章里,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,声称自己才是陆淮安的真爱。而我,则是那个为了得到陆淮安,不惜在毕业晚会上给他下药,爬上他的床,用身体逼他负责的恶毒心机女。她说陆淮安后来之所以选择她,放弃京大,是因为看透了我的真面目,对我心灰意冷。她还声称,当初我报警说玉佩被抢,完全是贼喊捉贼,是我嫉妒她,故意陷害。文章写得声情并茂,细节满满,配上那段极具误导性的视频,可信度瞬间飙升。舆论,彻底反转。如果说之前人们还只是在道德上谴责我冷血,那么现在,我已经成了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「淫娃荡妇」。京大的论坛上,全都是要求开除我的帖子。「这种人怎么配待在京大?简直是学校的耻辱!」「滚出京大!别玷污了这片神圣的土地!」出版社也立刻打电话给我,解除了出书合同。我爸妈的电话被打爆,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,一夜白头。我走在校园里,每个人看我的眼神,都像是带着钩子,要把我凌迟处死。我把自己关在宿舍里,三天三夜。第四天早上,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。他的声音,是我从未有过的虚弱和疲惫。「晚晚,陆淮安的爸妈,带着记者和律师,到我们家楼下了。」「他们要告你,告你教唆、诽谤,还说要……让你给陆淮安偿命。」我挂了电话,站起身,拉开了紧闭三天的窗帘。阳光刺眼,我却笑了。伊莲娜,陆家。你们真以为,这样就能毁了我吗?你们太小看我了。我打开电脑,登录了一个加密邮箱。里面,静静地躺着几封我从来没有打开过的邮件。发件人是:陆淮安。发送时间,是他去乌克兰之后,到他死前的那段时间。这些邮件,我一直没看,也不想看。但现在,是时候了。我点开了第一封邮件。内容很简单,是他发来的一些生活照,和对我的忏悔。第二封,第三封……内容大同小异。直到我点开最后一封。那是一段视频。视频的拍摄地,是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。陆淮安对着镜头,鼻青脸肿,神情充满了恐惧。他的身后,站着一个高大的白人壮汉,手里拿着一把枪。陆淮安用颤抖的声音,断断续续地说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。原来,他去了乌克兰之后,根本不是去留学,而是被伊莲娜的那个皮包公司,卖给了当地的一个人蛇集团。他在那里,被迫从事各种非法的勾当,受尽了折磨。他好几次想逃,都被抓了回来,换来的是更毒的殴打。这段视频,是他偷偷录下的。他说,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了,但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。他说,他对不起我,对不起他爸妈。视频的最后,他看着镜头,流下了两行血泪。「苏晚,如果有来生,我做牛做马,再报答你。」画面戛然而止。我关掉视频,面无表情地拨通了一个电话。是国际刑警组织一位朋友的电话。「喂,杰克吗?」「我这里,有一份送给你和伊莲娜的‘大礼’。」9我的反击,来得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,都要猛烈。我首先在个人社交账号上,发布了陆淮安发给我的所有邮件截图,包括那段临终前的求救视频。我没有写一个字的辩解,只是陈述事实。「这些,是一个叫陆淮安的人,在死前发给我的遗言。他生前经历了什么,死于谁手,视频里说得很清楚。」紧接着,我联系了国内最顶尖的律师团队,正式向伊莲娜和陆淮安的父母提起诉讼。告他们诽谤、造谣,以及……过失致人死亡。是的,过失致人死亡。伊莲娜的人蛇集团背景被我通过国际刑警的朋友查得一清二楚,她的跨国诈骗和人口贩卖行为,直接导致了陆淮安的死亡。而陆家父母,在明知陆淮安被骗、身陷险境的情况下,为了他们那可笑的面子,隐瞒真相,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,延误了最佳的救援时机。他们,同样是帮凶。与此同时,我接受了国内影响力最大的深度访谈节目的专访。在直播镜头前,我第一次,将这几年发生的所有事情,原原本本地,全部说了出来。从高考志愿,到KTV抢玉佩,再到伊莲娜的骗局,和陆淮安最后的悲剧。我没有哭,也没有情绪激动。我只是平静地,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。「陆淮安的死,是一个悲剧。这个悲剧的酿成,源于他自己的贪婪和愚蠢,也源于欺骗者的无耻和旁观者的冷漠。」「至于我,从始至终,我只是一个想好好活着的人。」「我不会因为他临终前的几句忏悔就原谅他,也不会因为外界的谩骂和攻击就否定自己。我所做的一切,只是在捍卫我作为一个人,最基本的生存权和尊严。」节目播出后,整个网络都沉默了。真相,以一种最残酷,最无可辩驳的方式,呈现在所有人面前。那些曾经骂我、诅咒我的人,都成了笑话。京大的论坛上,之前要求开除我的帖子,全都被删除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道歉和反思。「对不起,苏晚,我们都错怪你了。」「我为我之前的言论道歉,你是个真正坚强的女孩。」「看完访谈,我才知道,我们这些所谓的看客,有多么愚蠢和可恶。」而伊莲娜,在我的证据和我那位国际刑警朋友的帮助下,很快被批捕。她背后的跨国诈骗和人蛇集团,也被连根拔起。等待她的,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。陆家父母,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他们不仅要面对我的起诉,还要承受丧子之痛和被全社会唾弃的下场。据说,他们一夜之间,卖掉了房子,搬离了这座城市,不知所踪。而我,终于洗清了所有的污名。出版社重新联系我,以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价格,签下了我的第一本书。京大授予我优秀毕业生的称号。毕业典礼那天,我作为学生代表,上台发言。我站在聚光灯下,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人群,想起了很多事。想起上一世冰冷的婚礼,想起这一世滚烫的新生。我看着台下为我鼓掌的老师和同学,看着专程从家乡赶来,坐在第一排,热泪盈眶的爸妈。我的眼眶,也湿润了。我拿起话筒,声音清晰而坚定。「谢谢大家。」「我叫苏晚,这是一个,关于告别与重生的故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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