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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8:03: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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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六十岁的婆婆抢人老公,又嫁闺蜜儿子我婆婆王脊飞的结婚请柬送到了,新郎名字赫然是我闺蜜老公的亲儿子。“你妈抢完我爸,又搞我闺蜜公公,现在连我大侄子都不放过?”我撕了请柬砸在老公脸上。他盯着碎片说:“忍忍,她活不过婚礼。”可婚礼当天,王脊飞穿着婚纱突然抢过话筒尖叫:“新郎是我亲闺蜜的亲儿子!我睡过的男人都在这儿——”追光灯扫过台下三张惨白的脸!分别是……婆婆自称是我的良师,我却发誓要做她恶徒!我婆婆王脊飞的结婚请柬送到我手上的时候,那大红的纸烫得我指尖一哆嗦,差点没拿住。空气里飘着股劣质油墨味儿,熏得我脑仁疼。印在正中央那俩名字,一个是我那六十岁还活得跟个战斗陀螺似的婆婆王脊飞,另一个,差点没让我眼珠子当场飞出去——李承宇。李承宇。我闺蜜李小莉亲得不能再亲的亲儿子。我脑子里“嗡”一声,像是被谁抡圆了膀子砸了一闷棍。眼前发黑,耳朵里全是自己血管突突跳的声音,又急又猛,擂鼓似的。一股火气,又酸又辣,烧得我喉咙发干。“李、承、轩!”我声音又尖又抖,像根快绷断的弦。我攥着那张该死的请柬,手抖得跟抽风似的,几步就冲到了他面前。他正窝在沙发里,手里捏着手机,屏幕亮着,不知道在看什么狗屁东西。“看看!”我把那红纸狠狠拍在他胸口,震得他手机差点掉地上,“看看你妈干的好事!新鲜出炉的!九月中旬,黄道吉日,您亲妈,王脊飞女士,要下嫁,给我闺蜜的儿子了!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,从我牙缝里挤出来。他眼皮都没抬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,慢吞吞地捡起那张被我拍歪了的请柬。那副死样子,看得我后槽牙都要咬碎了。“说话啊!哑巴了?”我逼到他眼皮子底下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,“你妈抢完我爸,搞得我家破人亡!扭头又去撬我闺蜜徐莉莉家的墙角,把她公公迷得五迷三道,闹得人家老两口离了婚,老爷子差点没跳楼!现在倒好,胃口大开,连我闺蜜的亲儿子都不放过?李承宇才多大?二十五!给她当儿子都嫌小!你们老赵家祖坟冒的是沼气吗?专出这种奇葩?还是你妈王脊飞女士上辈子是妲己转世,这辈子来收人头了?”我越说越气,肺管子都要炸开,一把抢回那张刺眼的红纸。“刺啦——刺啦——”几下脆响,刺得人耳朵疼。我把撕得稀碎的请柬劈头盖脸朝他砸过去。红色的碎纸片像一群被惊飞的带血蝴蝶,纷纷扬扬落了他一头一脸,挂在他头发上、肩膀上,滑稽又狼狈。有几片沾到了他额角。他终于动了,极其缓慢地抬起手,指尖捻起那片粘在他额角的红纸碎片,动作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。他没看我,眼睛只盯着指尖那点刺目的红,声音不高,甚至有点哑,却像块冰坨子直接砸进我沸腾的怒火里:“了了,忍忍。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“忍?”我怪叫一声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“我忍她?忍到什么时候?忍到她下次把你爸从坟里刨出来再续前缘?还是忍到她八十大寿去祸害你儿子?”我老公的目光终于从那点红色上移开,抬了起来。他的眼睛深得像两口枯井,里面一点光都没有,只有一片沉沉的、望不到底的黑。那眼神看得我心头莫名一寒,后背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。他嘴唇动了动,吐出的话轻飘飘的,砸在地上却像颗炸弹:“她活不过婚礼。”我所有的咆哮、所有的质问,全被他这六个字死死堵在了喉咙里。像被人猛地扼住了脖子,空气一下子被抽空。客厅里沉寂一片,只有我粗重得像拉风箱的喘息声,还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“咔哒、咔哒”声,一声声,敲得我心脏狂跳。我张着嘴,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“嗖”地爬上来,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。那感觉,比看见王脊飞和十个男人开房还他妈惊悚。---九月中旬,天气闷得像扣了个大蒸笼,一丝风都没有。我站在“喜盈门”大酒店那亮得能照出人影子的宴会厅门口,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塞进喜剧片场的恐怖片演员。空气里那股子廉价香水味混着油腻腻的饭菜香,一个劲儿往我鼻子里钻,熏得我胃里直翻腾。“哎哟!了了!好久不见呀!” 一个尖得能划破玻璃的嗓音斜刺里杀出来。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——王脊飞那个塑料姐妹花,张美兰。她扭着腰肢挤到我旁边,一身亮片裙闪得人眼晕,脸上那粉厚的,咧嘴一笑直往下掉渣,“啧啧啧,瞧我们脊飞,六十了还这么有本事!找这么个年轻力壮的!真给我们老姐妹长脸!”她朝我挤挤眼,一股子廉价脂粉味儿扑面而来,“你婆婆啊,是这个!”她竖起一根涂得猩红的大拇指。我扯了扯嘴角,感觉脸上肌肉硬得像石膏。长脸?我看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!旁边几个同样珠光宝气的阿姨立刻凑过来,七嘴八舌,活像一群聒噪的鸭子。“就是就是!脊飞姐就是命好!”“承宇那孩子,多俊啊!脊飞姐真是有福气!”“了了,你可得跟你婆婆好好学学!这魅力,啧啧!”学?学她怎么精准狙击闺蜜家的男人?学她如何把“好吃懒做”活成“人生赢家”?我心里冷笑,脸上还得绷着,憋得差点内伤。眼风一扫,瞥见不远处我那闺蜜徐莉莉。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巨大的“囍”字下面,脸色白得跟纸一样,手里紧紧攥着个高脚杯,指关节都泛了青。她公公被王脊飞撬走又离婚那事儿,差点要了老太太半条命,她家到现在都没消停。莉莉也看见了我,眼神对上的瞬间,里面翻涌的恨意和痛苦像淬了毒的针,狠狠扎了我一下。我喉咙发紧,赶紧移开目光。这破地方,真是多待一秒都折寿。“来了来了!新人来了!”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。宴会厅里那能把人耳朵震聋的《今天你要嫁给我》瞬间拔高了八度。追光灯“唰”地打向入口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李承宇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出现了。年轻,高大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没什么表情,像尊好看的蜡像。他微微侧身,伸手去搀扶。然后,所有人,包括我,呼吸都停了一拍。王脊飞出来了。不是想象中规规矩矩的旗袍或者端庄的礼服。她!穿!着!婚!纱!还是那种蓬蓬的、缀满了廉价亮片和水钻、裙摆能拖出去三米远的超长拖尾婚纱!脸上那妆浓得,眼影是闪瞎眼的亮蓝,口红是吃小孩似的正红,假睫毛长得能当扇子使。她挺着胸脯,下巴抬得老高,像个刚登基的女王,被李承宇搀着,一步三晃地踩着恨天高走上铺满玫瑰花瓣的红毯。全场死寂了三秒。紧接着,“嗡”的一声,像炸了锅的马蜂。压抑不住的嗤笑声、倒抽冷气声、窃窃私语声从四面八方涌来。“我的老天爷…她真敢穿啊…”“这…这…六十岁穿婚纱?”“嚯!这老太太…真豁得出去!”“啧,也不怕闪着腰…”我死死盯着那个移动的“灾难现场”,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,又“呼啦”一下退得干干净净,手脚冰凉。李承轩站在我斜前方,背挺得笔直,像个冷漠的旁观者。我爸,坐在主桌那边,脸色铁青,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。再远点,徐莉莉的公公,那个曾经被王脊飞迷得神魂颠倒的老头,此刻缩在角落的椅子里,眼神发直,脸色灰败得像蒙了一层死气。王脊飞对这些目光和议论置若罔闻,或者说,她享受极了。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,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,露出保养得还算不错的白牙。司仪是个油头粉面的小伙子,估计也没见过这阵仗,脸上的职业假笑都快挂不住了,磕磕巴巴地念着流程:“…下面,请我们美丽的新娘…呃…王脊飞女士,讲两句?”王脊飞一把夺过司仪手里的话筒,动作快得像抢食的秃鹫。那刺耳的电流啸叫声“滋啦——”一下划破空气,震得人头皮发麻。她清了清嗓子,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,带着一种亢奋到极致的尖利,响彻整个宴会厅:“各位!感谢大家来见证我王脊飞…和我亲亲宝贝老公的大喜日子!”轰——!我脑子里像被投下了一颗原子弹,瞬间一片空白。全场的空气都凝固了,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。王脊飞脸上的笑容扭曲着,带着一种疯狂和得意,她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手猛地指向台下,声音拔得更高,尖得能刺穿耳膜:“对!新郎就是闺蜜亲儿子!我闺蜜的种!惊喜吗?”她咯咯地笑起来,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,“还有更大的惊喜呢!今天这个好日子,我睡过的男人——都在这儿!一个不少!”追光灯像是被她的疯狂控制住了,“唰!”地打向我爸那张惨白如纸、写满惊骇和羞愤的脸。“唰!”光柱猛地一跳,死死钉在角落里徐莉莉公公那副失魂落魄、抖如筛糠的身影上。“唰!”最后一束光,带着审判般的冷酷,精准地笼罩在第三个人身上——那个坐在阴影里、我一直以为只是来凑数的男人。他抬起头,灯光照亮了他同样毫无血色的脸。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。那张脸…烧成灰我都认得!是我那个“死了”快五年的朋友小双的姐夫!秦海!他不是车祸死了吗?骨灰盒都埋进土里了!怎么会…活生生地坐在这里?王脊飞口中的“睡过的男人”?我朋友当年哭得肝肠寸断,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?我姐呢?我姐封晴在哪里?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像两只大手,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,我喘不上气。整个宴会厅像一个巨大的、即将爆炸的高压锅,无数道震惊、鄙夷、探究、恐惧的目光在追光灯圈定的三个男人身上和我之间疯狂扫射。就在这时——“啪!”毫无预兆,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片浓稠的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!断电了!巨大的惊叫声、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、杯盘碎裂的哗啦声,瞬间炸开!人群像受惊的蚁群,恐慌地涌动起来。“啊——!”“怎么回事?!”“别挤!踩到我了!”“手机!快开手电!”混乱中,我被人狠狠撞了一下,踉跄着后退,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。黑暗中,各种混乱的声音冲击着耳膜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就在这极致的黑暗和混乱中,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浓烈的、带着铁锈味的腥气,毫无预兆地,猛地钻进我的鼻腔!我全身的汗毛“唰”地一下全部立起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这味道…太熟悉了…是血!大量的、新鲜的血!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。圆滚滚的,带着一点温热,还有点湿漉漉的粘腻感…那东西撞到我的脚踝,停了下来。我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,又在瞬间退得干干净净,手脚冰凉,僵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。黑暗像粘稠的墨汁包裹着我,只有那浓烈的血腥味和脚边那个…东西…真实得可怕。一个冰冷颤抖的身体猛地扑到我身边,带着哭腔的、极度惊恐的抽泣声贴着我耳朵响起,是徐莉莉!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,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了…了了…头…她的头…滚…滚过来了…”她的牙齿咯咯作响,巨大的恐惧让她语无伦次,“王脊飞…下一个…她说…她说下一个目标…是…是你!她下一个要弄死的是你!快…快跑啊了了!”莉莉的话像淬了冰的锥子,狠狠扎进我的天灵盖。王脊飞的下一个目标是我?那刚才滚到我脚边的…是谁的头?!无尽的寒意瞬间吞噬了我,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冻成了冰渣。混乱的尖叫和推搡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,模糊而遥远。黑暗中,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的“咯咯”声,还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壁的闷响。就在这时,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!幽白的光刺破了一小片黑暗,屏幕上跳出微信消息提示。是李承宇发来的。屏幕上只有一行字,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我眼球生疼:姨,别碰那东西。棺材里躺着的,才是今天该穿婚纱的真新娘。快跑。---脚踝上那黏腻湿热的触感,混着浓重刺鼻的铁锈味,像毒蛇一样顺着我的腿往上爬。徐莉莉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还贴在我耳边:“头…她的头…王脊飞说下一个是你…” 我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,每一根汗毛都在尖叫。黑暗像墨汁一样糊住眼睛,只有脚下那颗圆滚滚的东西和口袋里刺眼的手机屏幕,是真实的。李承宇那条信息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眼球:姨,别碰那东西。棺材里躺着的,才是今天该穿婚纱的真新娘。快跑。真新娘?棺材?王脊飞是假的?!混乱的尖叫和推搡声浪一样拍打过来。一只手猛地攥住我的手腕,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!冰冷,带着细微的颤抖,却异常坚定。是我老公!“走!” 他声音压得极低,像砂纸磨过喉咙,每一个字都带着豁出去的狠劲。但一个黑影突然出现,打晕了他!根本不容我反应,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我,像拔萝卜似的把我从粘稠的黑暗和血腥味里硬生生拽了出来。我踉跄着,深一脚浅一脚地被他拖着,跌跌撞撞冲出宴会厅厚重的大门,把身后地狱般的混乱尖叫关在了里面。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稍微吹散了一点鼻腔里那股恶心的血腥和香水混合味。酒店后巷狭窄昏暗,只有远处路灯投来一点模糊的光晕。那人,是李承宇!李承宇把我猛地按在冰冷的砖墙上,后背撞得生疼。他的喘息又急又重,喷在我脸上,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吓人!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惊涛骇浪——恐惧、愤怒,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。“了了姨,听着!”他双手死死扣住我的肩膀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,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“里面那个穿婚纱的疯婆子,不是我妈!王脊飞早就不是王脊飞了!”我脑子里一团浆糊,脚踝上那诡异的触感还在,李承宇那条信息还在眼前飘。“那…那是什么东西?头…莉莉说头滚过来了…”我声音抖得不成调。“那是替死鬼!那东西扔出来搅局的!”李承宇语速快得像打枪,“它是‘魅’!靠吸男人精气活着的脏东西!专门剥人皮囊冒充!我妈…我妈她…”他喉咙哽了一下,眼圈瞬间红了,声音里压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怒,“就在她发现自己彩票中了一千万那天!去领奖的路上…就被这鬼东西盯上了!它吞了王脊飞的皮!顶了她的脸,拿着她的彩票,冒领了那一千万!王婆婆…王婆婆她…”他说不下去了,牙关咬得咯咯响,额头青筋暴起。信息像炸弹一样在我脑子里连环爆开。假婆婆!魅!中彩票!真婆婆被害了?!所以王脊飞(假的)突然变得那么有钱,那么肆无忌惮地挥霍,撩拨完这个撩那个,原来是在吸阳气?!所以李承宇…他娶“她”…是为了揪出真凶?“你为什么…” 我话没问完,李承宇猛地拽着我胳膊又往前冲。“没时间了!它发现我们跑了!去看棺材!承宇冒死递消息,棺材里才是关键!”他拖着我,像两枚被射出去的炮弹,在迷宫般的酒店后巷里狂奔。冰冷的夜风灌进喉咙,带着灰尘和垃圾腐败的味道。身后,一股阴冷粘腻的气息,带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香水味,像跗骨之蛆,猛地追了上来!“咯咯咯…” 那笑声又尖又细,非男非女,刮擦着耳膜,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,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,“了了~小蹄子~跑什么呀?阿姨我还没给你新婚贺礼呢!”声音忽左忽右,飘忽不定,听得人头皮发炸。李承宇头也不回,拽着我猛地拐进一条更黑的岔路。“啧,不识好歹!” 那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恼怒,像指甲刮过黑板,“你那个好吃懒做的死鬼婆婆,临死前还攥着那张彩票念叨呢!密码…密码哟…”声音故意拖长了,恶意满满地吊着,“…可是你那宝贝儿媳妇封了了的生日呀!哈哈哈!可惜咯,现在归我啦!等我剥了你那张嫩皮…”我的生日?!我婆婆王脊飞,那个我一直以为刻薄懒惰、看我不顺眼的婆婆,彩票密码设的是我的生日?!一股又酸又涩的热流,猛地冲上我的眼眶,堵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脚踝上那点血腥带来的冰冷恐惧,瞬间被另一种更尖锐、更复杂的心痛取代。她…她…“闭嘴!”李承宇暴吼一声,猛地推开一扇沉重的、散发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气味的铁门。阴冷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,冻得我一哆嗦。停尸间!惨白的灯光照亮一排排冰冷的金属停尸柜。房间中央,孤零零地放着一口没有盖棺盖的…薄皮棺材!劣质木头的味道混着防腐剂的气息,钻进鼻腔。“在…在那里!”李承轩的声音嘶哑,指着棺材,拉着我冲过去。棺材里铺着廉价的白布。白布上,躺着一个“人”。看清的瞬间,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差点当场吐出来!根本不是王脊飞!那是一个男人!身材干瘪得像被抽干了水分的橘子皮,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,紧紧包裹着骨头。眼窝深陷成两个黑洞,嘴巴大张着,露出惊恐的弧度。最恐怖的是——他身上,竟然套着一件被撑得变了形的、沾满暗褐色污渍的破烂婚纱!蕾丝边耷拉着,水钻掉得七零八落。婚纱下的身体,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,像是被强行塞进去的。一股浓烈的、混合着死亡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臊腐败气味,直冲天灵盖!“呕…” 我捂住嘴,连连后退,撞到冰冷的停尸柜,发出哐当一声响。李承宇的脸色也惨白如纸,死死盯着棺材里那具诡异的男尸穿婚纱的尸体,拳头捏得死紧,指节泛白。“这…这他妈是谁?” 我声音抖得厉害。“替死鬼!”李承轩咬着牙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是它以前吸干的男人之一!它剥了我妈的皮,总要有个‘王脊飞’的尸体来圆谎!它故意弄成这样丢出来,就是想制造混乱,把那颗头推出来吓唬人!它真正的目标…从头到尾都是你!了了!你的八字…对它是大补!”他猛地转向我,眼神像烧红的烙铁,“它要剥你的皮!”停尸间的铁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!哐当一声巨响,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。一阵邪风后,李承宇不见了!一小时后,再出现的他身上的黑西装被撕扯得破破烂烂,沾满了大片大片粘稠、暗红的血迹,有些已经发黑凝固。脸上更是惨不忍睹,颧骨高高肿起,嘴角撕裂,糊满了血污,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。他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,又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斗,靠着门框才勉强支撑着没倒下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子。他艰难地抬起肿胀的眼皮,看向我们,声音嘶哑破碎,像破风箱,“快…快走!它…它追来了!它发现你们了!”他猛地指向我们身后,那只完好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,“它下一个…要剥…剥了了姨的皮…它说…姐的皮囊…最嫩…”一股冰冷刺骨的阴风,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浓烈香水味和淡淡的血腥气,毫无征兆地从停尸间深处、我们刚刚跑进来的方向,猛地席卷而来!头顶惨白的灯光“滋啦”一声,疯狂地闪烁起来,忽明忽灭,像垂死的蝴蝶在拼命挣扎。停尸柜的金属门板开始发出“哐啷哐啷”的震动声,仿佛里面冻僵的尸体都在不安地躁动。温度骤降,冰冷的空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,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“咯咯咯…一家人…就是要整整齐齐嘛…” 那非男非女的尖细笑声,阴魂不散地贴着耳朵响起来,这一次,清晰得仿佛说话的人就紧贴在我身后!一股冰冷滑腻的气息,带着腐朽的味道,喷在我的后颈上!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成冰渣!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,我猛地回头——什么都没有!只有闪烁不定的灯光下,自己拉长的、扭曲抖动的影子。“装神弄鬼!”李承宇怒吼一声,像头被激怒的狮子,一把将我狠狠拽到他身后。他的背脊瞬间绷紧,像一堵墙横在我和那片诡异的黑暗之间。停尸间里只有我们粗重的喘息和金属柜门疯狂震动的哐啷声。“承宇!门!”我对着门口血葫芦似的他大声吼。李承宇挣扎着想爬起来堵门,但他伤得太重了,刚一动就牵扯到伤口,痛得闷哼一声,又瘫软下去,只能徒劳地用身体死死抵住门框。就在这时,我正前方的空气突然像水波一样剧烈地扭曲、荡漾起来!一个模糊的影子凭空浮现,像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画面,滋滋啦啦地闪烁、拉伸、变形。几秒钟,仅仅几秒钟!那影子猛地凝实!“王脊飞”站在那里!穿着那身染血的、破烂的婚纱!脸上的浓妆被汗水和血迹糊得一塌糊涂,眼影晕开像两个乌青的黑眼圈,口红蹭到了下巴,假睫毛掉了一半,另一半要掉不掉地挂着。头发乱得像鸡窝,上面还沾着几片玫瑰花瓣和可疑的暗红色污渍。她咧着嘴,露出一个极其夸张、扭曲的笑容,鲜红的牙龈都翻了出来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,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疯狂,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小丑新娘。“哎哟喂~”她拖长了调子,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,“了了~我的乖儿媳~你看你跑什么呀?害阿姨追得好辛苦!”她扭着腰肢,踩着那双断了一只跟的恨天高,一步三晃地朝我逼近。高跟鞋敲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发出“哒、哒、哒”空洞的回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。“啧啧啧,瞧瞧这小脸蛋儿,嫩得能掐出水来!”她伸出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手,那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尖又长,像十把淬了毒的小匕首,闪着幽幽的冷光,隔空对着我的脸比划,“比你那死鬼婆婆的破皮囊可强多啦!吸干她那会儿,一股子老油渣味儿,齁嗓子!还是你这年轻的身子骨儿,阳气足,皮相好…”她陶醉地吸了吸鼻子,仿佛闻到了什么绝世美味,喉咙里发出“咕噜”一声怪响。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恐惧和恶心交织着往上涌。李承宇死死把我护在身后,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,死死盯着逼近的怪物,身体紧绷到极致。“老妖婆!你做梦!”李承宇靠在门框上,用尽力气嘶吼,嘴里又涌出一股血沫子,“你敢动我姨一下试试!”“哟?心疼啦?”假婆婆猛地转过头,那扭曲的笑容对着李承宇,眼神却冷得像冰,“放心~等我用完了她的皮,下一个就轮到你!你这身年轻力壮的阳气,阿姨我也馋得很呢!要不是得靠你这张脸稳住那小蹄子,早把你吸成棺材里那个干巴样儿了!”她不屑地努努嘴,指向棺材里那具穿着破烂婚纱的男尸。“你!”李承宇气得浑身发抖,牵动伤口,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。假婆婆不再理他,重新把贪婪的目光锁在我身上,那眼神黏腻得如同实质。“了了~乖~别怕~很快的!阿姨技术可好啦!剥皮就跟脱件衣裳似的,唰一下!保管你还没觉出疼来,就…”她舔了舔猩红的嘴唇,那舌头似乎也比常人长了一截,舌尖分叉,像蛇信子,“…就舒舒服服地睡过去啦!等阿姨披上你的皮,替你好好疼疼你那俊老公!咯咯咯…”那令人作呕的笑声在冰冷的停尸间里回荡。她猛地抬起那只长着尖长指甲的手,五指如钩,带着一股腥风,快如闪电般朝着我的脸狠狠抓了下来!指甲划破空气,发出细微的“嗤嗤”声!完了!躲不开了!我瞳孔骤缩,大脑一片空白,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。李承轩目眦欲裂,怒吼着就要扑上来替我挡,但他离我一步之遥,根本来不及!就在那闪着寒光的尖锐指甲即将刺破我脸颊皮肤的刹那——嗡!我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烫!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按在了皮肤上!“啊——!” 我痛得尖叫出声。一道刺目的、温暖的金光毫无预兆地从我颈间迸发出来!像一个小小的太阳在停尸间这阴冷地狱里骤然点亮!那金光并不强烈,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能净化一切的煌煌正气!嗤啦——!假婆婆那尖长的指甲触碰到金光的瞬间,就像烧红的铁条插进了冰雪里!一股刺鼻的、皮肉焦糊的白烟猛地冒起!“呃啊啊啊——!!!”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猛地从假婆婆喉咙里爆发出来!那声音尖利扭曲,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惊骇!她触电般猛地缩回手,惊恐地看着自己冒着白烟、指尖焦黑卷曲的指甲,那张浓妆艳抹的假脸因为剧痛和恐惧彻底扭曲变形!金光笼罩着我,温暖而坚定。我下意识地低头,只见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在发光——是那枚灰扑扑、不起眼的狗牙吊坠!是结婚第一年,婆婆王脊飞硬塞给我的,说是什么“乡下老物件,不值钱,戴着玩”。我当时嫌丑,随手扔抽屉里,不知什么时候被我老公翻出来,今天早上出门前硬是给我挂上了,还嘟囔了句“妈给的,戴着吧,省得她念叨”。这…这破狗牙?!假婆婆像见了鬼一样疯狂后退,那张扭曲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怨毒:“不…不可能!这气息…这破东西…是…是那个老虔婆?!”就在她尖叫的同时,异变再生!她身上那件破烂的婚纱猛地鼓胀起来!像吹气球一样!布料被撑得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刺啦”声!那张属于“王脊飞”的皮囊像劣质的橡胶一样剧烈地扭曲、变形、拉伸,皮肤下面有东西在疯狂地蠕动、冲撞!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强行破开这层人皮钻出来!“呃…呃啊…不…不要…”假婆婆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,眼球暴突,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,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抖动。噗嗤!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!一只枯瘦干瘪、布满褐色斑点的手,猛地从“王脊飞”的后心位置刺破皮囊和婚纱,伸了出来!紧接着是另一只!那两只手虽然干瘦,却带着一股狠绝的、彪悍的力量,抓住破开的皮囊边缘,狠狠向两边撕扯!“刺啦——!!!”如同撕裂一张破布!那件沾血的破烂婚纱连同外面那层“王脊飞”的皮囊,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中间彻底撕开、甩飞!一个身影从那撕裂的皮囊里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停尸间惨白的灯光下,我看清了她的脸。干瘪的脸颊,深刻的皱纹,花白凌乱的头发胡乱贴在汗湿的额头上,一双因为长期劳作而显得粗糙的手上还沾着粘稠的、暗红色的不明液体。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格子衬衫和一条沾满灰尘的廉价化纤裤子,脚上踩着一双磨得开了边的塑料拖鞋。是王脊飞!是那个我熟悉的、刻薄的、好吃懒做的、却又在彩票密码上设了我生日的、真正的王脊飞!她脸色蜡黄,气喘吁吁,显然累得不轻,但那双小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,像两簇跳跃的鬼火!她手里死死攥着一张皱巴巴、被血浸透了一半的…银行存单?上面隐约还能看到一串长长的数字和一千万的字样!她一站稳,甚至没顾上喘匀气,那双喷火的眼睛就死死钉在了那团从撕裂皮囊里滚落出来、还在痛苦蠕动抽搐的怪物身上!那怪物像一团被剥了皮的巨大蝙蝠,又像一滩融化的黑色沥青,勉强维持着模糊的人形轮廓,表面布满了粘稠的黑色液体,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和硫磺味。它在地上痛苦地翻滚,发出“唧唧”的尖锐嘶鸣。“狗日的腌臜玩意儿!”王脊飞一口浓痰精准地吐在怪物身上,发出“嗤”的轻响。她猛地扑了上去,动作快得根本不像个六十岁的老太太!她两条瘦腿一跨,直接骑坐在那团不断挣扎的黑色怪物身上,像骑着一头不听话的牲口!“敢动我儿媳妇?!老娘挠死你个生儿子没屁眼儿的鳖孙!”她左手高高扬起那张沾血的彩票存单,把它当成板砖一样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地、一下又一下地拍在怪物的“脑袋”位置!发出“啪啪啪”的闷响,粘稠的黑色液体四溅!“啪!” “让你冒充老娘!” “啪!” “让你拿老娘的钱瞎霍霍!” “啪!” “让你吸男人!老娘攒了一辈子的婆媳基金差点让你这杀千刀的玩意儿给糟蹋了!”她一边狂扇,一边破口大骂,唾沫星子横飞,每一句话都带着市井泼妇骂街的狠劲和滔天的愤怒。那怪物在她身下发出更加凄厉尖锐的“唧唧”声,疯狂扭动挣扎,粘稠的黑液溅得到处都是,腥臭扑鼻。我和老公,还有门口血葫芦似的李承宇,三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,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荒诞、血腥又他妈莫名解气的画面。我脖子上那枚狗牙吊坠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,只留下皮肤上一圈灼热的红痕。王脊飞(真的)打累了,喘着粗气停下来,一屁股坐在还在微微抽搐的怪物身上,压得它又发出一声微弱的嘶鸣。她撩起衣角擦了把汗,这才抬起头,那双小眼睛扫过我们三个傻掉的人。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,带着点嫌弃,又有点不易察觉的别扭。“看啥看?”她粗声粗气地冲我嚷,晃了晃手里沾满黑血的彩票存单,“要不是为了这张破纸,还有…”她顿了一下,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我脖子上挂着的狗牙吊坠,声音低了下去,含混不清地嘟囔,“…还有给你攒的这点婆媳本儿…老娘至于跟这鬼东西在彩票中心地下车库打生打死,还被它吞肚子里困了这老些天?憋死老娘了!差点没让它的胃酸给化了!”她说着,又狠狠在那怪物身上碾了两下。停尸间里一片死寂。只有怪物偶尔发出的微弱“唧唧”声和王脊飞粗重的喘息。我低头看着脖子上那枚救了我一命的、灰扑扑的狗牙吊坠。原来那不起眼的绳子里面,真的缠着一丝彩票用的、几乎看不见的防伪金线。原来这个我一直觉得刻薄懒惰的婆婆,心心念念的“婆媳基金”…真的是给我的?一股滚烫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,视线瞬间模糊了。那些积压的恐惧、愤怒、委屈,还有此刻翻涌上来的、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复杂情绪,像开了闸的洪水。我张了张嘴,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眼泪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往下砸,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我老公默默地伸出手,把我紧紧搂进怀里。他的手臂坚实有力,胸膛传来同样剧烈的心跳。我们谁都没有说话,停尸间冰冷的空气里,只剩下我压抑不住的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,和他沉重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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