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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2:44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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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陈千,一个靠嘴皮子混饭吃的假天师。人生信条就四个字:搞钱,搞钱。直到那天,我接了个大单。本市最顶级的女总裁姜凝,说她家KTV里有脏东西,点名要我去处理。开价,六位数。我当场就拍了胸脯,说鬼王来了都得给我磕一个。结果到了现场,我腿软了。那玩意儿,真不是人啊!就在我准备提桶跑路的时候,身体里的“老祖宗”醒了。从此,我的人生就像开了挂。别的天师请神我请祖宗,别的天师画符我搓雷电。嚣张的恶鬼?一巴掌拍死。装逼的同行?脸都给你打肿。不信我的富二代?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。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人。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就是个狐假虎威的显眼包。每次装逼全靠“祖宗救命!”但他们不知道的是,这个所谓的“祖宗”,似乎……有它自己的小秘密。1“陈大师,我们老板想见你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好听,但语气很公式化。我正叼着根油条,蹲在马路牙子上。“哪个老板?小生意别找我,最近档期很满,预约都排到明年了。”我吹了个牛,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。其实我闲得蛋疼,银行卡余额两位数。“姜凝,姜总。”我差点被油条噎死。姜凝?云城集团那位女总裁?身价百亿,常年霸占财经杂志封面的冰山美人?“咳咳,是姜总啊,那必须有时间!”我立马站直了,声音都客气了三分。“什么事?”“姜总名下的‘星辉KTV’出了点问题,需要您来处理一下。”“处理什么?”“脏东西。”我心里咯噔一下。妈的,又是这种单子。我叫陈千,表面上是个天师,其实就是个神棍。平时也就帮人看看风水,算算姻缘,骗点小钱。真家伙,我可没见过。“这个……最近风头紧,不太方便啊。”我开始打退堂鼓。钱是好东西,但命更重要。“事成之后,这个数。”电话那头报了个价。我眼睛都直了。六位数。后面还带个零头。“地址!”我脱口而出。“星辉KTV,顶层VIP888包厢,姜总在等您。”挂了电话,我扔掉油条袋子,拍了拍屁股上的灰。富贵险中求!为了六位数,别说脏东西,就是阎王爷来了,我也得跟他掰掰腕子!我拦了辆出租车,直奔星辉KTV。这是全城最豪华的娱乐会所,门口停的车,最便宜的都是七位数。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恤和牛仔裤,在门口被保安拦下了。“先生,请出示您的会员卡。”“我找姜凝。”保安上下打量我,眼神里全是怀疑。“有预约吗?”“她请我来的。”我挺直了腰杆。保安明显不信,拿起对讲机开始呼叫。很快,一个穿职业套裙,戴金丝眼镜的女人走了出来。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,姜凝的秘书,叫李芸。“陈大师,跟我来吧。”她面无表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。保安的脸瞬间变得很精彩。我昂首挺胸地跟着李芸走进KTV。里面的装修金碧辉煌,连空气中都飘着钱的味道。我们坐专属电梯上了顶层。VIP888包厢门口,站着两个黑西装保镖。李芸推开门。包厢里,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。一身黑色的长裙,头发盘起,气质清冷。正是姜凝。她比杂志上还要好看,就是那张脸,冷得能结冰。“你就是陈千?”她开口了,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冷。“正是在下。”我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高深莫测的笑容。“听说,你很厉害?”“还行吧,一般厉害,也就鬼见愁的水平。”我开始吹牛逼。“钱不是问题。”姜凝开门见山。“只要你能解决这里的问题。”“小事一桩。”我大手一挥。“不知姜总这儿,是哪位小朋友不听话啊?”我装模作样地四处打量。姜凝指了指包厢最里面的角落。那里光线很暗。“它就在那儿。”“每天晚上十二点,都会准时出现,唱同一首歌。”“我们请了很多人,都没用。”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。空空如也。“现在是白天,阳气重,它不敢出来。”我故作深沉地解释。“等到晚上,看我手段。”其实我心里慌得一批。这牛逼吹出去了,晚上要是啥也没有,我怎么收场?要是有个万一……我不敢想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姜凝很有耐心,就坐在那儿喝茶,一句话不说。李芸和保镖也守在门口。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。我额头开始冒汗。“咕咚。”我咽了口唾沫。墙上的时钟,指针慢慢指向了十二点。“滴答,滴答……”整个包厢,只剩下时钟走动的声音。还有我的心跳声。“砰、砰、砰……”快得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。终于,十二点的钟声敲响。包厢里的灯,“滋啦”一声,全灭了!一片漆黑。一股阴冷的风,不知道从哪里吹了进来。我汗毛倒竖。“喂,灯怎么回事?”我喊了一声,给自己壮胆。没人回答。角落里,那个之前空无一人的地方。幽幽地亮起了一点绿光。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影子,慢慢浮现出来。长发遮住了脸,身形飘忽。“呜呜呜……”一阵悲伤的歌声响起,不成调,像是有人在哭。我两腿一软,差点跪下。妈呀!真他妈有鬼啊!2“陈大师,它出来了。”黑暗中,传来姜凝冷静的声音。我听着都带了点颤音。废话!我眼睛没瞎!我看着那个白衣女鬼,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一样。跑!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。可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,像在地上生了根。“大师?你怎么不说话?”姜凝又问。“我在……我在观察敌情。”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“此鬼怨气甚重,非同一般,需要从长计议。”我得先稳住她,然后找机会溜。“从长计议?”一个充满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包厢的备用灯亮了。门口,除了李芸和保镖,还多了一个人。一个穿着八卦道袍,手拿桃木剑的老头。山羊胡,三角眼,一脸的傲慢。“姜总,我就说这种江湖骗子靠不住。”老头轻蔑地瞥了我一眼。“对付区区一个怨灵,还需要从长计议?可笑!”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。这老东西哪冒出来的?“这位是玄风道长,我请来的双重保障。”姜凝淡淡地解释。我明白了。这娘们压根不信我,还找了后手。“小子,看好了。”玄风道长往前一步,摆开架势。“让你见识见识,什么叫真正的道法!”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,嘴里念念有词。然后把桃木剑往前一指。“孽障,还不速速现形!”角落里的女鬼好像被激怒了。歌声停了。一股更强的阴风刮过。“嘻嘻嘻……”一阵尖锐的笑声响起,让人头皮发麻。女鬼的身体开始扭曲,头发无风自动,慢慢露出一张惨白的脸。没有五官!脸上光秃秃一片!“卧槽!”我吓得叫出了声。玄风道长也愣了一下,随即冷哼一声。“雕虫小技!”他把黄符往桃木剑上一拍。“天雷敕令,破邪!”“呲啦——”桃木剑的剑尖冒出一小撮电火花。然后……就没了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。女鬼歪了歪头,好像在看一个傻子。玄风道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。“这……这孽障有点道行!”他嘴硬道。“待我请祖师爷上身!”他开始手舞足蹈,跳大神一样。我心里都乐开花了。你他妈比我还能装啊!“小子,别愣着,还不快来助我一臂之力!”玄风道长忽然冲我喊道。我操?你自己装逼不成,想拉我下水?“我……我流派不同,不便插手。”我赶紧摆手。“哼,我看你就是怕了!”玄风道长鄙夷道。废话!能不怕吗!那女鬼好像也玩腻了,笑声一收。“呼——”她化作一道白影,直接朝玄风道长扑了过去!玄风道长怪叫一声,把桃木剑往前一扔。自己转身就往门口跑。那速度,比兔子还快。桃木剑打在女鬼身上,跟挠痒痒似的,直接碎成了木屑。“大师救我!”玄风道长连滚带爬地躲到保镖身后。女鬼的目标换了。它停在半空中,那张没有五官的脸,转向了我。我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。“别……别过来啊!”我声音都变了。“我就是个路过的!”“姜总,救命啊!”我看向姜凝。她也一脸紧张,但还算镇定。“陈大师,看你的了。”看我?看我什么?看我怎么尿裤子吗?“那个……姜总,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。”女鬼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,朝我扑了过来!完了!吾命休矣!我闭上眼,绝望地大喊。“祖宗救命啊!”3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撕成碎片的时候。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。周围突然安静了。一阵激昂的、充满了史诗感的背景音乐,不知道从哪里响了起来。像是古代将军出征时的战歌。我感觉身体一轻。不,不是轻。是一种奇怪的感觉。我的身体好像不再受我控制了。我缓缓地睁开眼睛。那个扑到我面前的女鬼,停在了半空中,一动不动。它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。而我,正缓缓地抬起一只手。我的手?不对。这动作,这气势,根本不是我!“区区缚地灵,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?”一个威严、沧桑的声音,从我的嘴里说了出来。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。这是我的声音?不,这他妈是谁?!“我”看了一眼那个被定住的女鬼,眼神里充满了不屑。就像神明在看一只蝼蚁。“念你修行不易,给你两个选择。”“一,魂飞魄散。”“二,入我法器,听候差遣。”那个女鬼开始剧烈地颤抖。不是愤怒,是恐惧。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。它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能拼命地点头。看样子是选了第二个。“算你识相。”“我”满意地点了点头。然后,我看见自己的另一只手,凭空拿出了一个……空的啤酒瓶?等等!祖宗!您老人家出场这么大阵仗,法器就不能高级点吗?用个啤酒瓶是不是太草率了!“我”好像没听到我内心的吐槽。对着啤酒瓶吹了口气。瓶口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。那个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化作一缕青烟,被吸进了啤酒瓶里。“我”随手盖上瓶盖,还在桌子上磕了磕,盖紧了。然后,那段激昂的BGM戛然而止。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。姜凝,李芸,保镖,还有那个躲在墙角的玄风道长。每个人的表情,都像是见了鬼。哦不,是比见了鬼还夸张。我也懵了。我感觉身体的控制权,慢慢地回来了。刚才那种威严霸气的感觉,潮水般退去。我又变回了那个双腿发软的陈千。“砰。”我手里的啤酒瓶掉在了地上。我看着地上的瓶子,又看了看自己的手。刚才……发生了什么?“祖宗?”我在心里默念。没有任何回应。就好像,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。但是,包厢里狼藉的景象,和那个消失的女鬼,都在告诉我,那是真的。我的身体里,真的住着一个“老祖宗”!而且,牛逼得一塌糊涂!“陈……陈大师?”姜凝的声音有些颤抖。她站了起来,看着我的眼神,充满了敬畏和……一丝好奇。我脑子飞速运转。机会来了!装逼的机会来了!我清了清嗓子,努力让自己的腿不那么抖。我弯腰,捡起地上的啤酒瓶,在手里掂了掂。然后,我用一种风轻云淡的语气说:“搞定。”“区区一个小怨灵,浪费我一成功力。”我转过身,看着玄风道长。“道长,刚才你说什么来着?江湖骗子?”玄风道长的脸,比那女鬼还白。他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“噗通”一声。他直接给我跪下了。“大仙!真仙!我有眼不识泰山!求大仙饶命啊!”他一边说,一边“砰砰砰”地磕头。我心里爽翻了天。让你刚才装逼!让你看不起我!现在知道谁是爹了吧!我学着刚才“老祖宗”的语气,冷哼一声。“滚。”玄风道长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。我转头看向姜凝。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。“陈大师,深藏不露。”“姜总过奖了。”我摆出一副高人姿态。“只是些微末道行,不足挂齿。”我心里想的是,那六位数的尾款,该结一下了吧?姜凝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。她对李芸说:“按我们说好的,双倍支付陈大师酬劳。”双倍?我眼睛一亮。“另外……”姜凝顿了一下,走到我面前。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。“我还有一件事,想请陈大师帮忙。”“事成之后,我给你这个数。”她伸出了一根手指。一百万?我心跳开始加速。“不。”姜凝摇了摇头。“是一千万。”“另外,我云城集团,安保总顾问的位置,也虚位以待。”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。幸福来得太突然了。我看着姜凝近在咫尺的脸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。祖宗牛逼!4“一千万?”我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。“只要陈大师愿意帮忙。”姜凝的表情很认真,不像是在开玩笑。“没问题!”我当场拍板。“姜总的事,就是我的事!别说一千万,就算是为了正义,我也义不容辞!”我嘴上说得大义凛然,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,这一千万到手该怎么花。买房,买车,环游世界!“好。”姜凝点了点头,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。“具体的事情,我们换个地方谈。”她带着我离开了KTV。坐上她的劳斯莱ス,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。车开到了城郊的一个大型建筑工地。工地上灯火通明,但一个人影都没有,显得异常诡异。“就是这里。”姜凝指着那片工地。“这是云城集团下半年最重要的项目,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。”“但是,从上个月开始,工地就怪事不断。”“先是机器无缘无故失灵,然后是工人晚上听见哭声,还有人说看见了白影子。”“人心惶惶,现在已经没人敢开工了。”我下了车,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工地。阴气很重。比KTV那个包厢,重了至少十倍。我心里又开始打鼓。祖宗啊祖宗,这次的对手,好像有点硬啊。“我请了最好的施工队,用了最好的材料。”姜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。“这个项目对我,对集团,都至关重要。”“如果不能按时完工,损失无法估量。”我明白了。这次是碰到硬茬子了。正当我想着怎么开口要点“法器损耗费”的时候。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。一辆骚红色的法拉利,一个漂亮的甩尾,停在了我们旁边。车门打开,走下来一个穿着花衬衫,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男人。他嘴里叼着烟,一脸的吊儿郎当。“哟,这不是姜总吗?”男人走到姜凝面前,吐了个烟圈。“这么晚了,还来工地视察啊?真是敬业。”他的语气充满了挑衅。姜凝的脸色冷了下来。“赵腾,这里不欢迎你。”“别这么说嘛。”叫赵腾的男人笑了笑,目光落在我身上。“这位是……?”他上下打量我,眼神里充满了鄙夷。“新请来的大师?”“啧啧啧,姜总,你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?”“这种货色,也敢拿出来骗钱?”我眉头一皱。这小子嘴巴真臭。“我劝你还是放弃吧。”赵腾走到姜凝耳边,压低声音说。“这块地,邪门得很。不是谁都能碰的。”“把它卖给我,我赵家保你平安无事。”他的声音不大,但我听得清清楚楚。原来是来抢生意的。“我的事,不用你操心。”姜凝冷冷地拒绝。“是吗?”赵腾直起身,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。“那就祝姜总好运了。”“希望你的这位‘大师’,别死得太难看。”他说完,又看了我一眼,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。然后,他吹着口哨,开着法拉扬长而去。“他是谁?”我问。“赵氏集团的二世祖,我们是竞争对手。”姜凝的语气很平静,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寒意。看来,这个工地的事,不只是闹鬼那么简单。背后可能还有人为的因素。“陈大师,有把握吗?”姜凝看着我。我能说没把握吗?一千万还在天上飞呢。“区区工地,能有什么大问题。”我背着手,装模作样地在工地上踱步。“待我看看,是何方妖孽在此作祟。”我一边走,一边在心里呼唤。“祖宗?祖宗?在吗?”“给点提示啊!”“这次的对手什么来头?”脑子里,一片寂静。靠!关键时刻又掉链子。我硬着头皮往前走,走到一栋还没完工的大楼前。突然,一阵“咚咚咚”的声音从楼上传来。像是有人在敲钉子。这么晚了,谁还会在上面施工?我抬头往上看。只见顶层的脚手架上,站着一个黑影。他穿着一身工人的衣服,戴着安全帽,手里拿着一把锤子,正在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钢筋。动作很机械。“上面有人!”我对姜凝说。姜凝也皱起了眉头。“不可能,工地已经停工一周了,所有工人都撤离了。”那上面的是谁?不,是什么?我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。那个黑影,好像察觉到了我们在看他。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缓缓地……转过了头。隔着很远的距离,我看不清他的脸。但我能感觉到,一双冰冷的眼睛,正在死死地盯着我。5“他……他在看我们。”我咽了口唾沫,声音有点干。姜凝也握紧了拳头,显然有些紧张。那个站在脚手架上的黑影,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们,一动不动。气氛诡异到了极点。“姜总,你先回车上。”我故作镇定地说。“我上去会会他。”其实我心里想的是,你快走吧,我好趁机开溜。一千万虽好,小命更重要。没想到,姜凝摇了摇头。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她的眼神很坚定。我靠,大姐,你别这么勇啊!你去了,我还怎么跑?“不行,太危险了。”我义正言辞地拒绝。“妖孽凶猛,我怕伤及无辜。”“我相信陈大师。”姜凝看着我。我被她看得有点心虚。得。跑是跑不掉了。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“祖宗啊,保佑我啊!”我心里默念着,带头走进了那栋未完工的大楼。里面漆黑一片,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和建筑垃圾。我们顺着楼梯,一层一层往上走。越往上,那股“咚咚咚”的敲击声就越清晰。还伴随着一股铁锈和血腥味。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。终于,我们到了顶层。这是一个空旷的平台,四周只有脚手架。那个黑影,就站在离我们不到十米的脚手架上。他背对着我们,还在“咚咚咚”地敲着钢筋。我壮着胆子,喊了一声。“喂!干嘛呢?”黑影停下了动作。他缓缓转过身。借着远处工地的灯光,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。他穿着一身沾满泥浆和血迹的工服,戴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帽。安全帽的帽檐压得很低,看不清脸。“你们……”他开口了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。“安全帽……为什么不戴安全帽?”哈?我跟姜凝对视一眼,都懵了。这鬼……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?我们是来抓你的,你跟我们讨论安全帽?“进入施工现场,必须佩戴安全帽。”黑影用他那沙哑的声音,一字一句地说。“这是规定。”说完,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堆杂物。那里,还真有两顶布满灰尘的安全帽。我有点想笑。这哥们,死了都是个敬业的。“咳咳。”我清了清嗓子,决定先跟他讲讲道理。“这位……鬼大哥。”“我们不是来施工的,我们是……”“不管是谁!”黑影打断了我,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。“进入工地,就必须遵守规定!”“否则,后果自负!”一股强大的阴气从他身上爆发出来。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。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。这家伙,比KTV那个女鬼强多了!硬来肯定不行。我脑子一转,有了主意。“好好好,我们戴,我们戴还不行吗?”我一边说,一边给姜凝使眼色。我俩走到那堆杂物前,拿起安全帽,戴在了头上。“这样,可以了吧?”我赔着笑脸问。黑影身上的阴气,似乎减弱了一些。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,好像很满意。“还有,你们的衣着不符合规范。”他又开口了。“不能穿拖鞋,不能穿裙子。”他指了指姜凝的黑色长裙。我靠!你还有完没完了?“鬼大哥,我们就是路过,马上就走。”我耐着性子说。“不行!”黑影的态度很坚决。“规定就是规定!”他往前走了一步,身上的阴气再次暴涨。“不遵守规定的人,都要受到惩罚!”他举起了手里的锤子。锤子上,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。我头皮一麻。完了,讲道理是讲不通了。这家伙就是个一根筋的死脑筋鬼。“姜总,快跑!”我大喊一声,拉着姜凝就往楼梯口跑。“想跑?”黑影发出一声冷笑。只听“哐当”一声。楼梯口的方向,一排钢管掉了下来,直接把路给堵死了。我们被困在了天台上。“不遵守规定,还想逃跑?”黑影一步一步地向我们逼近。“今天,我就要对你们进行……安全教育!”他举起锤子,对准了我的脑袋。我吓得魂飞魄散。这他妈是要给我开瓢啊!我闭上眼睛,扯着嗓子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“祖宗——救命啊!”6熟悉的BGM,准时响起。还是那段气势磅礴的将军战歌。我感觉身体再次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接管。睁开眼。那个举着锤子,凶神恶煞的安全帽鬼,被定格在了半空中。脸上的表情,从狰狞变成了惊恐。“我”缓缓抬起头,看了一眼那个黑影。眼神里,没有一丝波澜。“规矩?”“我”的声音不大,但却像是九天之上的神谕,回荡在整个天台。“在本座面前,我就是规矩。”话音刚落。“我”只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。那个刚才还牛逼哄哄的安全帽鬼,就像被飓风吹过的沙雕。“哗啦”一声,直接散成了一片黑色的烟雾。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。烟雾中,只留下一顶黄色的安全帽,掉在地上,滚了几圈,停了下来。秒杀。又是干脆利落的秒杀。BGM恰到好处地停了。我感觉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。腿肚子还在转筋。我看着地上的安全帽,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总算,又活下来了。“陈大师……”姜凝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。我转过身,努力挤出一个淡定的微笑。“搞定,小场面。”我走过去,捡起地上的安全僧帽,在手里抛了抛。“这家伙生前应该是个工地监理,执念太深,死后就成了这副模样。”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“现在执念已除,工地可以正常开工了。”姜凝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异彩。“陈大师果然名不虚传。”她的话音刚落。楼梯口的方向,传来一阵骚动。堵住楼梯的钢管,被人从外面挪开了。几个人影出现在了楼梯口。为首的,正是那个开法拉利的二世祖,赵腾。他身后,还跟着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。有穿道袍的,有披袈裟的,还有一个穿着吉普赛长裙,抱着个水晶球的神婆。看起来,像个杂技团。“哟,还活着呢?”赵腾看到我们,一点也不意外,反而笑得更开心了。“命挺大啊。”他指了指身后的“杂技团”。“给你们介绍一下,这几位,都是我从港岛请来的高人。”“茅山、龙虎山、泰国降头师,样样精通。”“专门来处理这块地的。”他身后的几个人,都一脸傲气地挺起了胸膛。“赵少,就是这两个人?”那个穿道袍的站了出来,斜着眼看我。“看起来,也不怎么样嘛。”“呵呵,王道长,你可别小看他。”赵腾阴阳怪气地说。“这位陈大师,可是姜总花大价钱请来的,厉害着呢。”“是吗?”王道长冷笑一声,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八卦镜。“那就让贫道来会会他!”他把八卦镜对着我,嘴里念念有词。“天灵灵,地灵灵,妖魔鬼怪快显形!”我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开玩笑。我身上除了“老祖宗”,啥也没有。你能照出个毛来?王道长念了半天,八卦镜一点反应都没有。他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。“这……这小子身上没有妖气。”他尴尬地解释。“废话,我是人,当然没有人妖气。”我翻了个白眼。“你是不是傻?”“你!”王道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。“小子,休得猖狂!”“你看我这招!”他从背后抽出一把铜钱剑,挽了个剑花,朝我刺了过来。动作倒是挺花哨。就是速度慢得跟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大爷一样。我侧身一步,轻松躲开。然后,伸出两根手指。“啪”的一声。精准地夹住了他的铜钱剑。王道长愣住了。他使劲往前抽,铜钱剑纹丝不动。他的脸憋得通红。“这……这不可能!”“有什么不可能的?”我手指微微一用力。“咔嚓”一声。那把看起来很牛逼的铜钱剑,直接被我掰断了。王道长和赵腾,还有他身后的那群“高人”,全都傻眼了。“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,也敢出来丢人现眼?”我把断掉的铜钱剑扔在地上,不屑地说道。“还有谁?”我目光扫过那群所谓的“高人”。“一起上吧,我赶时间。”7赵腾的那帮“高人”,被我一句话噎得面面相觑。刚才还牛逼哄哄的气势,瞬间就没了。“怎么?没人敢上?”我抱着胳膊,一脸的挑衅。“一群废物。”“你……你别得意!”赵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“王道长他们只是不屑于跟你这种粗人动手!”“我们讲究的是以法破法!”“是吗?”我笑了。“那你们倒是破一个给我看看啊。”“你等着!”赵腾咬了咬牙,对他身后那个抱着水晶球的神婆说:“罗拉大师,看你的了!”那个叫罗拉的神婆点了点头,走到前面。她把水晶球放在地上,双手在上面比划着,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。过了好一会儿,那个水晶球亮了起来。里面浮现出一片模糊的影像。“我看到了……我看到了……”罗拉大师的表情变得很凝重。“这片土地的深处,沉睡着一个古老而强大的怨灵!”“它的怨气,是这片土地所有邪恶的根源!”“就是它,在呼唤着周围的孤魂野鬼,聚集在这里!”她说的煞有介事。赵腾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“听到了吗?姜凝!这才是真正的大师!”“这块地,你们根本搞不定!”姜凝皱着眉,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我。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。这神婆,不去写小说可惜了。编故事的能力一套一套的。“只要唤醒这个怨灵,让它为我们所用,就能……”罗拉大师的话还没说完。“咔嚓”一声。她面前的水晶球,突然裂开了一道缝。然后,裂缝越来越多。“砰”的一声,整个水晶球炸成了碎片。罗拉大师尖叫一声,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了出去,摔在地上,昏死过去。所有人都惊呆了。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赵腾结结巴巴地问。“还能怎么回事。”我慢悠悠地走到那堆水晶碎片前。“牛逼吹破了呗。”“窥探天机,是会遭到反噬的。”我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。“尤其是,对着不该看的人。”我说着,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自己。赵腾和他那帮手下,吓得后退了好几步。看着我的眼神,充满了恐惧。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赵腾颤声问道。“我是你惹不起的人。”我冷冷地说道。“带着你的垃圾,从这里滚出去。”“否则,我不介意让你们也尝尝,被反噬的滋味。”赵腾的脸,瞬间变得惨白。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,扶起那个昏过去的神婆,带着剩下的人,屁滚尿流地跑了。整个天台,又只剩下我和姜凝。“陈大师,刚才……”姜凝看着我,欲言又止。“雕虫小技,让姜总见笑了。”我摆了摆手,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。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。刚才那水晶球,肯定是“老祖宗”动的手脚。这老人家,脾气还挺大。不喜欢被人偷窥。正当我准备说点什么,结束今晚的装逼之旅时。整个工地,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。“轰隆隆——”一阵沉闷的巨响,从地底传来。就好像,有什么巨大的东西,要从地下钻出来。我和姜凝都站立不稳,差点摔倒。“怎么回事?地震了?”我心里一惊。不对!这感觉,比地震还要恐怖!工地的正中央,地面开始裂开,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。一个由钢筋、水泥、和各种建筑废料组成的巨大怪物,从裂缝里,缓缓地爬了出来!它有十几米高,像一个畸形的机器人。两只眼睛,是两盏巨大的探照灯,射出惨白的光。它的身上,还缠绕着无数黑色的怨气。刚才那个神婆说的,竟然是真的!这地下,真的封印着一个大家伙!“吼——”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。声波把周围的工棚都给掀飞了。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。它抬起由挖掘机臂组成的巨大手臂,朝着我们所在的大楼,一拳砸了过来!“轰!”整栋大楼都在剧烈地摇晃。天台的地面,裂开了一道道口子。完了完了!这次玩脱了!这玩意儿,跟高达似的,怎么打?!祖宗,这超出业务范围了啊!“陈大师!”姜凝抓住了我的胳膊,脸色苍白。我看着那个再次举起拳头的巨大怪物。内心,是崩溃的。我深吸一口气,用尽了吃奶的力气。发出了有史以来,最凄惨,最绝望的呐喊。“祖——宗——救——命——啊——”这次,响起的BGM,和之前完全不同。不再是将军战歌。而是一段……充满了重金属摇滚风格的……《拆迁队之歌》?我还没反应过来。身体的控制权,瞬间被夺走。“我”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怪物机器人。眼神里,闪过一丝兴奋?对,就是兴奋。像是看到了一个心爱的玩具。“有点意思。”“我”的声音,带着一丝玩味。“正好,活动活动筋骨。”说完,“我”纵身一跃。直接从十几层楼高的天台,跳了下去!然后,在空中,一个帅气的翻身。稳稳地落在了那个巨大怪物的头顶。怪物好像被激怒了,疯狂地晃动身体,想把“我”甩下去。但“我”就像在它头上生了根,纹丝不动。“太吵了。”“我”皱了皱眉。然后,抬起一脚,狠狠地踩了下去。“轰!”怪物的脑袋,那两盏探照灯眼睛,直接被踩爆了!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。“接下来,是拆解时间。”“我”的声音,在《拆迁队之歌》的BGM里,显得异常带感。然后,我看见。“我”徒手,抓住了怪物那条挖掘机手臂,用力一拧!“咔嚓!”整条手臂,被硬生生地扯了下来!然后是另一条。然后是腿。“我”就像一个最高效的拆迁工人。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。把那个十几米高的巨大怪物,拆成了一堆……整整齐齐的废料。钢筋归钢筋,水泥归水泥,电缆归电缆。分门别类,码放得整整齐齐。拆迁,还得是专业的。BGM停了。控制权,回到了我的手里。我站在一堆废料旁边,看着自己的双手,久久不能言语。祖宗……您老人家生前,到底是干啥的啊?8工地的事,就这么解决了。姜凝当场就把一千万打到了我的卡上。看着手机短信里那一长串的零,我激动得差点给她磕一个。我也正式上任,成了云城集团的“安全总顾问”。年薪七位数,配车配房,还不用打卡上班。简直就是神仙日子。我搬进了姜凝给我安排的市中心大平层。每天睡到自然醒,吃喝玩乐。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。这天,我正在家里打游戏。姜凝的电话来了。“陈顾问,有时间吗?”她的声音,听起来有些疲惫。“有有有,姜总您说。”我立马坐直了。金主爸爸的电话,必须秒接。“中心医院,3号楼住院部,你过来一趟。”“又闹鬼了?”我心里咯噔一下。好日子刚过几天,又要上班了?“情况有点复杂,你来了就知道了。”姜凝说完就挂了电话。我叹了口气,只能关掉游戏,换了身衣服出门。中心医院是云城最好的公立医院。这家医院,云城集团也捐赠了不少钱和设备。3号楼是新建的住院部,环境设施都是顶级的。我来到3号楼,直接上了顶层的VIP病房区。走廊里,站着几个医院的领导,还有姜凝和她的秘书李芸。每个人的脸色,都很难看。“姜总。”我走了过去。“陈大师,你来了。”姜凝对我点了点头。一个戴着眼镜,看起来像是院长的中年男人,连忙上前握住我的手。“陈大师,久仰大名,这次可要靠你了!”“怎么回事?”我问。“唉,别提了。”院长一脸的愁容。“我们这栋楼,最近总出怪事。”“每天晚上,十二点一过,走廊里就传来女人的哭声。”“凄惨得不行,吓得病人和护士都不敢睡觉。”“查监控,什么也拍不到。”“我们找了好几拨人了,都没用。”我点了点头。又是这种老套的情节。“就只是哭吗?没伤人?”“之前没有。”院长摇了摇头。“但就在昨天晚上,出事了。”“一个护士值夜班的时候,被吓晕了过去。”“醒来以后,就一直说胡话,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,在走廊里飘。”“现在人还在精神科躺着呢。”我皱了皱眉。看来这次的鬼,有点攻击性。“行吧,交给我了。”我摆出一副高人模样。“带我去看看。”院长带着我们,在病房区走了一圈。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好,干净明亮。白天看,一点问题都没有。“大师,您看……?”院长小心翼翼地问。“阴气郁结,怨念不散。”我随口胡诌。“问题不大,晚上我来会会她。”其实我啥也看不出来。只能等晚上,看看那家伙到底长啥样。然后,老规矩,摇人。哦不,是摇“祖宗”。白天的时间,我就在医院里闲逛。这里的护士小姐姐,长得都挺漂亮的。我借着“勘察地形”的名义,到处跟人搭讪。“美女,你印堂发黑,最近恐有血光之灾啊。”“不过别怕,我这里有开过光的护身符,能保你平安。”结果,十次搭讪,十次被当成神经病。还有一个小姐姐,差点叫保安把我叉出去。唉,我这该死的,无处安放的魅力。时间很快到了晚上。院长把整个VIP病房区都清空了。只剩下我,还有坚持要留下来“见识一下”的姜凝。我们俩坐在护士站里,等着十二点的到来。气氛,有点尴尬。“陈大师。”姜凝突然开口。“你……真的是天师吗?”“如假包换。”我挺直了腰板。“那你师承何处?”“这个……家传的,不方便透露。”我开始胡扯。“那你……有没有想过,用你的能力,去做一些……更有意义的事?”“比如?”“比如,帮助更多的人。”姜凝看着我,眼神很认真。我愣了一下。帮助更多的人?我以前想的,都是怎么搞钱。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。“滴答,滴答……”墙上的时钟,打破了沉默。十二点,到了。走廊里的灯,开始闪烁起来。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一阵压抑的,悲伤的哭声,从走廊的尽头,幽幽地传了过来。来了。9哭声由远及近。在空旷的走廊里,显得格外清晰和……渗人。我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站起来了。虽然已经经历过两次了,但这种面对未知鬼怪的恐惧,还是没法习惯。我悄悄地从护士站的桌子下面,摸出了一个不锈钢的便盆。这是我刚才顺手牵羊拿来的“法器”。万一祖宗又掉链子,我还能拿这个当武器,或者……当头盔。姜凝倒是很镇定,只是眉头微蹙,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。“呜呜呜……我的笔……我的笔……”哭声中,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呓语。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。“笔?”我跟姜凝对视了一眼。什么鬼,大半夜不睡觉,在医院走廊里找笔?哭声越来越近。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半透明身影,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。她低着头,长发遮住了脸,一边哭,一边在地上摸索着。看起来,好像没有太大的恶意。我决定,先礼后兵。“咳咳。”我拿着便盆,壮着胆子,从护士站走了出去。“那个……大姐,你是在找笔吗?”女鬼的哭声停了。她缓缓地抬起头。长得还挺清秀,就是脸色惨白,眼角还挂着泪。“你……你能看见我?”她有些惊讶地问。“当然了。”我把便盆背到身后,摆出一副高人姿态。“我乃当世奇人,区区阴阳相隔,岂能挡我法眼。”“那……那你能帮我找找我的笔吗?”女鬼的语气,带着一丝恳求。“那是我男朋友送我的第一份礼物,对我非常重要。”“我昨天晚上值班的时候,不小心弄丢了,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。”我听完,有点想笑。搞了半天,不是什么怨气冲天的厉鬼。就是个丢了东西,有点执念的小可怜。“你丢的是什么笔?”我问。“是一支英雄牌的钢笔,黑色的,笔帽上有一个小小的星星。”她详细地描述着。我点了点头,开始在走廊里四处打量。这事儿,要是能和平解决,就没必要麻烦老祖宗了。显得我多没本事。我走到走廊尽头的自动售货机旁边。这下面,有一条缝隙。我趴在地上,打开手机的手电筒,往里面照。嘿。还真有。一支黑色的钢笔,正静静地躺在角落里。笔帽上,还真有一个银色的小星星。我用一根铁丝,费了点劲,把钢笔从里面掏了出来。“是这个吗?”我拿着钢笔,对那个女鬼晃了晃。女鬼看到钢笔,眼睛都亮了。“是!就是它!”她激动地飘了过来。“谢谢你!太谢谢你了!”她想去拿那支笔,但她的手,直接从钢笔上穿了过去。她脸上的喜悦,瞬间变成了失落。“我……我拿不到。”“唉。”我叹了口气。“你已经死了,人鬼殊途,尘世间的东西,你也该放下了。”我开始给她灌鸡汤。“这支笔,我会帮你交给你的男朋友,了却你的心愿。”“然后,你就安心地去投胎吧。”女鬼听完,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。她的身体,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。“谢谢你,大师。”她对着我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然后,化作点点星光,消失了。我长出了一口气。搞定。兵不血刃。这充分证明了,我陈千,不靠祖宗,也是有两把刷子的。我得意地转过身,准备跟姜凝邀功。却看到,姜凝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我的身后。“陈……陈千!小心!”她失声尖叫。我心里一惊,猛地回头。只见走廊的另一端,不知道什么时候,出现了一个更高大的黑影。它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里,看不清样貌。手里,拿着一把巨大的,像是镰刀一样的东西。一股比之前所有鬼怪加起来,都还要恐怖无数倍的邪恶气息,从它身上散发出来。整个走廊的墙壁,都开始结冰。它不是刚才那个女鬼。它是冲着我来的!那个消失的女鬼,只是一个诱饵!“嘿嘿嘿……”黑影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,像是两块生锈的铁在摩擦。“陈千……我等你很久了。”“你身上……有我想要的东西。”它的声音,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响起。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。这家伙,太强了!强到让我连喊“救命”的勇气都没有!10那股恐怖的威压,像一座大山,死死地压在我的身上。我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做不到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拿着镰刀的黑影,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。每走一步,走廊里的地面,就多一层冰霜。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我用尽全身的力气,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。“我是什么?”黑影停下了脚步,歪了歪头。“你可以叫我……业障的收割者。”“每一个强大的灵魂,都会滋生出相应的业障。”“而我,就是来收割这些业障的。”它伸出枯瘦的手指,指了指我。“你身体里的那个灵魂,很强大,非常强大。”“他的业障,也一定……非常美味。”我心里一沉。原来,它的目标,是我身体里的“老祖宗”!这家伙,是冲着吃掉老祖宗来的!“嘿嘿,只要吃了他,我的力量,就能再上一个台阶。”黑影发出一阵贪婪的笑声。“不过,在那之前,得先把你这个碍事的容器给处理掉。”它举起了手中的巨大镰刀。镰刀上,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。我能感觉到,那上面充满了死亡的气息。被这玩意儿碰到一下,绝对是魂飞魄散的下场。“再见了,小虫子。”黑影的镰刀,带着破风声,向我当头劈下!我闭上了眼睛。完了。这次死定了。这么近的距离,这么恐怖的威压。我连喊“救命”的机会都没有。“叮!”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。预想中的死亡,没有降临。我睁开眼。只见姜凝,不知什么时候,挡在了我的面前。她手里,拿着一个……医院里的不锈钢托盘。用托盘,架住了那把巨大的镰刀。她的身体在发抖,脸色苍白如纸。但她的眼神,却异常坚定。“不准……动他!”她咬着牙,一字一句地说。我整个人都傻了。她……她为什么要救我?她只是我的雇主啊!犯得着为我拼命吗?“哦?”黑影也有些意外。“一个凡人,也敢挡我?”“有点意思。”它加大了手上的力气。姜凝的身体,被压得越来越低。握着托盘的双手,虎口已经裂开,渗出了鲜血。“滚开!”黑影不耐烦地低吼一声。一股强大的力量,从镰刀上传来。姜凝闷哼一声,连人带托盘,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。重重地摔在远处的墙上,然后滑落在地。“姜总!”我目眦欲裂。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,从我的心底涌了上来。比恐惧,还要强烈!我不管你是什么狗屁收割者。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要找我祖宗的麻烦。但是,你他妈敢动我的金主爸爸!你这是在断我财路!断我财路,如杀我父母!“啊——”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。那股压在我身上的威压,竟然被我这股愤怒,给冲开了一丝缝隙。我终于能动了!我捡起地上那个之前准备当武器的便盆。朝着那个黑影,就冲了过去!“我跟你拼了!”我用尽全身的力气,把便盆狠狠地砸向了黑影的脑袋。黑影甚至都懒得躲。“不自量力。”它轻蔑地说道。随手一挥。我就像一片树叶,被轻易地扇飞了出去。身体重重地撞在天花板上,又摔了下来。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。一口血,从嘴里喷了出来。实力差距,太大了。根本,不是一个次元的。“游戏结束了。”黑影举起镰刀,再次向我走来。我躺在地上,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。我看着不远处,那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却又无力倒下的身影。心里,第一次,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别人,感到了不甘和……愤怒。“祖宗……”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嘶吼出声。“你要是再他妈不出来!”“老子就跟你同归于尽!”“以后你他妈也别想再找别的宿主了!”“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”11这一次。没有BGM。周围,死一般的寂静。但是,一股比那个镰刀怪,还要恐怖千万倍的威压,瞬间笼罩了整个医院!这股威压,不是冰冷的,邪恶的。而是……煌煌天威!是绝对的,不容置疑的,至高无上的力量!整个3号楼,所有的玻璃,在这一瞬间,全部“哗啦”一声,碎成了粉末!那个不可一世的镰刀怪,在这股威压下,“噗通”一声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连那把巨大的镰刀,都掉在了地上。它的身体,在剧烈地颤抖,筛糠一样。那是源于生命本能的,最极致的恐惧!我感觉身体的控制权,在一瞬间,就被彻底剥夺了。我缓缓地,从地上站了起来。身上所有的伤,在一瞬间,全部愈合。我身上的恤和牛仔裤,无风自动。我的眼睛,变成了纯粹的金色。不带一丝感情。就像,高高在上的神明,在俯瞰着世间的尘埃。“你,刚才说什么?”一个古老,威严,带着无尽怒火的声音,从“我”的嘴里发出。这个声音,响彻天地。“你说,要收割本座的……业障?”镰刀怪趴在地上,连头都不敢抬。“真……真仙……饶命……小人……小人有眼不识泰山……小人不知道是您……”它的声音,充满了恐惧和绝望。“现在,知道了?”“我”一步一步,走到它的面前。整个走廊的地面,承受不住这股威_压,寸寸龟裂!“我”抬起脚,踩在了那把巨大的镰刀上。“咔嚓……”那把看起来无坚不摧的镰刀,像是玻璃一样,碎裂开来。“伤我后人……”“我”的目光,转向了躺在地上,昏迷不醒的姜凝。金色的眼眸里,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“断我因果……”“还想……动本座的根基?”“我”的每一个字,都像是审判的雷霆。“你,罪该万死。”“我”抬起手,伸出一根手指,对准了那个趴在地上的镰刀怪。指尖,一缕金色的电弧,在跳动。“不!不要!”镰刀怪发出了凄厉的惨叫。“您不能杀我!我是天道法则的执行者!杀了我,您也会沾染上大因果的!”“因果?”“我”笑了。那笑容里,是无尽的霸道和蔑视。“本座做事,何须向天道解释!”话音刚落。“我”指尖的那一缕电弧,瞬间爆发!“轰隆——”一道粗壮的金色闪电,从天而降,击穿了医院的天花板!直接劈在了镰刀怪的身上!整个走廊,被一片刺眼的金光笼罩!闪电过后。镰刀怪,连同它所在的地面,都消失了。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,边缘还在冒着青烟的大洞。形神俱灭。连一丝存在的痕迹,都没有留下。“我”缓缓收回手。眼神里的金色,慢慢褪去。“小子,记住了。”一个声音,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。“下一次,保护好你的……金主。”“不然,本座连你一块儿劈。”说完,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,潮水般退去。我感觉身体一软,差点摔倒。控制权,又回来了。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。刚才……刚才那是什么?老祖宗,好像……生气了?而且是,非常非常生气。我看着那个被雷劈出来的大洞,咽了口唾沫。这威力,比拆迁还恐怖啊。我赶紧跑到姜凝身边,扶起她。还好,只是昏过去了,还有呼吸。我松了口气。还好金主爸爸没事。不然,我真怕老祖宗把我给劈了。我把姜凝抱了起来,准备送她去急救室。就在这时。我脑海里,又响起了一个声音。这个声音,和刚才老祖宗那个威严霸道的声音,完全不同。它听起来,很年轻,很……冷静。带着一种电子合成音的质感。“警告。宿主情绪波动异常,导致‘守护者协议’被超限激活。”“能量消耗,超出预定值的百分之三百。”“紧急启动休眠模式。”“正在评估对‘渗透计划’造成的影响……”“评估完毕。影响等级:高。”“修正方案启动……”“第一阶段目标……修正为……确保目标‘姜凝’的绝对安全与信任。”“计划,继续。”12脑海里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,说完最后一句,就消失了。我抱着姜凝,愣在原地。什么情况?宿主?守护者协议?渗透计划?这都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?!刚才那个声音,绝对不是老祖宗!老祖宗的声音,是沧桑的,霸道的,充满了人的感情。而刚才那个声音,是冰冷的,机械的,没有任何感情。就像……就像一个AI。一个巨大的,超出我想象的阴谋,在我脑海里浮现。我身体里的,根本不是什么前世天师的残魂!那股强大的力量,也根本不是什么道法!它是一个……系统?一个程序?或者是一个……来自未知地方的高科技产物?它寄生在我的身体里,把我当成宿主。它所谓的“守护者协议”,就是在我遇到生命危险时,出来救我。而它,似乎还有一个叫做“渗透计划”的目的。这个计划的目标,就是姜凝!之前在工地上,拆掉那个高达一样的怪物,是为了在姜凝面前展示力量。在医院里,救下被镰刀怪攻击的我们,也是为了获取姜凝的信任。所有的一切,都是一个局!一个围绕着姜凝展开的局!而我,陈千,就是这个局里面,最关键的一颗棋子!一个被推到台前的……傀儡。我感觉一股寒气,从头凉到脚。这比撞鬼,还要恐怖一万倍!撞鬼,我还能喊“祖宗救命”。可现在,这个所谓的“祖宗”,本身就是最大的恐怖!我该怎么办?告诉姜凝真相?她会信吗?就算她信了,我们两个普通人,怎么去对抗一个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未知存在?不告诉她,继续装下去?那我就会成为这个未知存在的帮凶,一步一步地,把姜凝推向未知的深渊。我看着怀里,那个因为救我而昏迷不醒的女人。她的眉头,即使在昏迷中,也紧紧地皱着。她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女总裁,却愿意为了我这个认识没多久的“假大师”,用身体去挡那致命的一击。我的心,狠狠地揪了一下。不行。我不能让她出事。不管那个“东西”是什么,不管它的目的是什么。我都要保护好她。不为别的,就为她刚才,挡在我身前的那一下。也为了她……是我陈千的金主爸爸!我深吸一口气,眼神,变得坚定起来。好。你想玩,是吧?你想把我当棋子,是吧?行。那咱们就玩玩。看看谁,能笑到最后。你不是要我获取姜凝的信任吗?那我就做到最好。我会成为她最信任的人。然后,我会想尽一切办法,找出你的真相,找出你的弱点。总有一天,我会把你这个该死的“东西”,从我的身体里,彻底地揪出来!我抱着姜凝,走出了破败的走廊。外面的天,已经开始亮了。新的一天,开始了。游戏,也正式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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